三人一齐落了坐,姜叙接着道:“可再是有权有钱,也不过人生几年所有。人这一生最大的底气,其是死。是人是物皆有落幕之日,谁人何物可长久似日月?”
接过凉复递过来的热茶,姜叙吹了吹,道:“可瞧他,为了这所谓强权,如今终日有恐有惧,有何可傲?权再大钱再多,也总有天外天人上人。可笑是,他道了一句:何惧?不过一死罢!”
姜叙笑着摇了摇头,将茶一口饮尽,后倒掉杯底又道:“到头来,此生所为,这底气还不是其死所给?”
凉复给姜叙倒茶,茶满八成;姜叙端起两手敬钟知祈,贺道:“说回来,温家七位郎君,六位参考,中榜有四,当真了不得!叙在此,祈愿知兄,殿试夺三,金榜得首!”
“祈愿叙弟,前,名列前茅,后,平步青云。”话落,两个茶杯相碰,发出清脆汀声。
坐在两人对面的凉复这会急急说道:“还有我!”边说着,凉复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与其两位碰杯说道:“我这杯,便祝愿两位公子,心想事成!”
话落,三人同饮手中茶;杯落,三人同视大笑。
云遮月,夜微风,屋檐流水嘀嗒。茶后,凉复躺在卧榻上已然睡去,榻脚旁的白狐也是昏昏欲睡;姜叙和钟知祈却似有心事一般,两人静坐于窗榻上望外。
钟知祈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姜叙问道:“叙弟要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来我解解?”
姜叙扭头看了一眼,又望向外头说道:“今日,我同他提了,他说,殿试若得前三,则同意我娶莲儿...”
姜叙又回过头来道:“自然,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他还不能左右我的选择...”
钟知祈看着姜叙说道:“还在想他那一番话?”
“这路是谁人为你所铺倒无需多思,只要自己有底,有为自己铺过路,他人再插手只是添砖加瓦罢。如何行走还是要看你自己。便是行他人所铺之路,只要我们自个行得正,便不怕他人路歪。”钟知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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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叙听着有理,自己思虑片刻后,作揖道:“此生能得知兄一知己,足矣!无悔!”
钟知祈按下姜叙的手,笑道:“该睡了。”
“知兄可还未说你的犹豫!”姜叙道。
钟知祈道:“我所虑已解。”
姜叙看着想着,突心暖一笑,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