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和跪在地上的人擦肩而过。
倒不是他看不起温岭,只是纯粹的和他不熟,他对不了解的人不喜欢予以评价,只当做陌路就好。
到了下午时分,天气突然转变,开始刮起了大风。
穿着薄衫的温岭,感觉周身有些寒凉,不像昨日那么热了。
他眯了眯眼,有一半的天都已经变得阴沉沉的了,好像有画家用画笔在天空中间隔了一条线,划出了阴阳两半。
一半是天蓝色的,一半是黑红色的。
温岭心中有了数,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会下大雨了。
这场月末的雨足足早来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
上书房里的人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都看到了这天气的变化,风卷着落叶吹进了窗子,引来了一阵战栗。
殷云不能吹风,风一吹他就咳嗽不止,此时他停下了授课,来到窗子前,准备将窗户关上。
无意中看到了远远的跪在地上的人影。
他瞧见那人好像颤颤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想不明白他怎么不跪了,后来有了答案。
有一滴雨珠滴到他的额头,顺着他的鼻梁滑了下来,然后在窗台上“砰”的一声溅开了水花。
下雨了,那他就不用再跪了。
不做深思,殷云猛的一下合上了窗子,隔开了外面的视野。
温岭慢悠悠的走着,如乌龟一般,他要在雨势变大之前,躲到屋檐底下,否则会成了淋了雨的蜗牛。
雨丝也透过锈了的铁窗飘了进来,让牢里的稻草都变得湿漉漉的。
花朝缩在了另外的角落,自从进来以后,就没有变过自己的姿势,她的脑袋搁在双膝上,一张嘴巴都已经有了干裂的痕迹。
她说了许多自证清白的话,可是这里的人只相信证据,又或者更相信权势,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走出这个牢房。
自从进来以后,没有人来看过她。哦,除了跟她同屋子睡觉的玉绳,给她带过一些吃食。
玉绳面带愧疚的跟她说,“我面对少卿大爷不敢说假话,所以你的事儿没有瞒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