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带着任务出去的,回来以后自然是要等宋溓下课堂之后,与他分说清楚再休息,是以一回来,青夏便去了他屋中,田田跟随而去,其他人则各忙各的。
见田田开口想问什么,青夏摇摇头:“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令人匪夷所思,前有郭茹颜,后有那位大师,都让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腰间的荷包放着的姻缘符始终叫她心里难安。
宋溓回来时,开门带了股风进来,却没将趴在桌上睡着的姑娘吹醒,他回来时,看见屋里灯火通明,便知道青娘在这里等着他。
可见她此刻安静的睡颜,便放轻了脚步,坐在她身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稍缓了缓,想起今日与夫子私下之语。
“各地多爆乱,如今竟是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了。”说到这里,曾老夫子便是一叹。
宋溓:“朝廷的蛀虫已经太多,内里早已溃败腐烂,只需一股强风便能将这巢穴吹散。”
曾老夫子看着他,剑眉星目,眼里是这一代人中少有的敏锐正气,很难得的孩子,这般的出身,本可以在家族的庇佑下享受人生,可他心系天下,并为之努力,没有沉溺在安乐窝,能走出来,看清这世道,颇叫人欣慰。
“我本以为这个王朝已经没救了,只看这一两代人中,能否有人站起来,撑起垮下的天。”
宋溓看着他,见他轻叹一声,目光里的平和隐匿着失望:“我曾历经两代王朝,跟过英明的君主,也辅佐过平庸的帝王,离开京都的时候,京都的天就已是乌云密布,若无人发你一个王朝的覆灭只在顷刻。”
他毫不避讳的在宋溓面前提起王朝运事,宋溓也未有惊奇和诧异,当一个王朝留不住有才干之人,甚至千方百计的将真正能做事的人驱逐,那么必将走近衰败。
“夫子绝世之才,终有一日能再回朝堂,掌管风云。”他如是说道。
曾老夫子却只是一笑,问道:“你与宣城王府,如今到什么地步了?”
宋溓神色微凝,静默的看着他:“宣城王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当年盛世太平,国家不需要一个会武的君主,只要守成,便是如今这位上位,可一个贪图守成带来平静的君主,不思进取,居安享乐,甚至辛苦百姓大兴土木,只为一己私欲,这样的君主,只会加速灭亡,当年我是力站宣城王,那时我便看清楚了,盛世太平之下隐藏着的祸端,只消有人挑起,便会暴动,若非文才兼备镇守江山,又怎能使得这行驶了万年的船,可以再平安百年呢。”
宋溓沉了口气,眸光深邃,语气沉稳:“我父亦如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