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不仅深谙官场,也了解商道,甚至可以说,把投资商的心理,拿捏的很死。
和他预料的一样,在卢万三走后,又陆续来了几个投资商。
大致情况,和卢万三差不多,探病是假,促进关系是真。
到了傍晚,偌大的办公室内,放满了探病的礼物。
有烟,有酒,补品,鸡,鸭,鱼,肉……这些都已经造册,记录在案,等着变现,投入教育基金,造福于学生。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偷摸想塞银子和小黄鱼……这种人,无一例外,都被李达康严重警告了。
再有下次,纪委见!
……
“学长,这是……”
下乡回来的侯亮平,见到办公室的礼物时,惊成了表情包。
“别看了。”祁同伟瞥了他一眼,“明儿一早,你和李达康一起,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到黑市变现。”
变现?
侯亮平疑惑一声,有些惊恐,“学长,你不会堕落了吧?”
“少胡扯,都是探病的礼物,把东西变现后,钱全部充到咱们县的教育基金里去。”
闻言,侯亮平舒了一口气。
随后递过来一份统计报告。
“学长,你让我统计的,都统计好了,延远县的学龄儿童,只剩下三家,还不肯让孩子上学。”
“手段都上了?”
“上不了。”侯亮平有些为难,“这三家是特别家庭,其中两个孩子,属于智力有问题,另一个……嗯,怎么说了……确实上不了手段。”
祁同伟接过统计数据。
数据上很清楚,每个村支书的指标,几乎都已经完全。
该上学的孩子,家长们也都保证,等开学时,会把孩子送到学校。
只有三个名额,划了红线。
其中两个标准了“脑瘫”!
对于这种家庭,真的没法强求,祁同伟搞得是教育,不是医疗,有些事,强求不来。
也无法强求。
除了两个智力残障儿童,还有个叫悦悦的女孩儿,家长也没同意进学校。
“这个悦悦,身体上也有问题?”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学长,这孩子是孤儿。”侯亮平有些惋惜道:“她呢,和收养她的爷爷相依为命,而且她爷爷都快90岁了,她要是去上学,都没人照顾老头了。”
“你说的是真的?”
“保真。”侯亮平有些无奈,“命运专挑苦命人,老头估计活不了多久,这孩子呢也孤僻,马上七岁了,不爱说话,沟通都有些难。”
祁同伟点燃烟,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