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远面色苍白,满眼的怒其不争:“我早跟他说过让他稍安勿躁,暂时别去招惹萧厌他们,可他倒好,他怎么能想出这种蠢主意,居然敢在京城里就朝着那宋棠宁下手。”
他一边说一边懊悔:“也是我糊涂,竟没好生看着他,我早该想到那萧厌怎能是个吃亏的,他无缘无故怎么会那般当众下我的脸。”
陆崇远原以为萧厌当众羞辱他,是因为不忿安帝突然退让,让他本来大好的局面一遭成空,还叫陆家脱身,他以为萧厌只是为了泄愤,哪怕难堪事后也还暗自嘲笑萧厌不过如此,到底年轻忍不住气。
可谁能想到,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陆家脸面,他逼死了他一个儿子,如今又想要他另一个儿子的命。
这才是萧厌的报复!
陆崇远只要一想到因他一时大意就让陆钦栽了进去,就气得胸口起伏,呼吸越发的急促。
陆九安连忙伸手替他顺气:“祖父别气,这不是您的错,那萧厌能算准了父亲动手,还能让陛下换乘马车,就定然不可能只是今日书院那一遭,父亲虽然性子冲动易怒,可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动手,他们怕是还用旁的事情激怒了父亲。”
“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该想想怎样能保父亲。”
“保不住的。”
陆崇远满脸苍然:“先前我以旧事逼迫陛下就已经惹怒了他,他暂时忍让服软却早就积怨在心,陆家无错尚好,可如今犯到陛下手上,还是行刺的大罪,陛下定不会饶了钦儿。”
众目睽睽,安帝险些身死,陆钦行刺又罪证确凿。
这不像是陆肇的事情事关陆家全族,而且没有确凿证据可以逼迫安帝退让,如今人人皆知的罪名,他若再让安帝放过陆钦,那就等于是逼着安帝玉石俱焚。
安帝怕旧事暴露,陆家一样怕,因为一旦暴露陆家只会死的比安帝更快。
陆崇远心口绞痛,唇上都白得看不到血色:“萧厌是打定了主意,要废了钦儿。”
要么,扛着行刺圣驾的罪名,陆家全族去死。
要么,陆钦亲口承认命人谋害宋棠宁,意外伤及圣上,陆钦是死还是流放,全看安帝心意。
“那萧厌,简直就是祸害。”陆崇远满眼的后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没一早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