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要过生日了，12.7，也就是后天。
我陷入沉思，顺便抬脚抵住向我跑过来的二级咒灵，不等我踹上去，那只咒灵身下浮现一个黑洞，然后它消融在里面。
“啧。”
这种有脑子有咒力甚至形成了自己的术式的咒灵最麻烦了。
要是这个时候这个建筑里还有人就更麻烦了。
然后我听到了楼下传来一些年轻人的尖叫声。
“所以说，不要随便去一些地方探险。”我拿出手机给大野先生发信息。
事情有点难办，我在无处阴影处出现又消失，极速向目标前进。今天的一次性设定要不是已经用完了，要不就是还在冷却中，现在仅剩的这一个还有10分钟。
「我拥有极强的感知、追踪和在黑暗中穿行的能力」
我刚刚那一脚给咒灵造成了‘痕迹’，现在可以根据‘痕迹’追踪锁定那个咒灵的位置，再加上‘感知’的能力，找到并到达咒灵所处地点很简单。
很快我就看到了咒灵的身影和它脚底下两具不知死活的身体、角落里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一男一女（感谢‘感知’赋予的超强视力和‘在黑暗中穿行’赋予的一定的夜视能力）、以及用舌头卷着就要吞食进嘴里的一个年轻女孩。
感谢这里的灯只照亮了咒灵以及周围的一部分，阴影处还有很多，咒灵另一边就有。
看着女孩发出害怕到极致失去声音的尖叫，和逐渐逼近她的咒灵的尖牙。
我在黑暗中奔跑，临近光亮处，轻轻跃起。
所谓黑暗中穿行并不是在各个阴影处自由穿梭，而是使自己的速度在光亮处快至肉眼不可见－－这也是我目前能提升的极限了。
借着在光亮处的提速，再加上‘追踪’这一特性赋予我的低存在感、‘感知’赋予我的可以短暂看见咒力流动的视野－－我用一只匕首割下它的舌头，另一只匕首被我甩进咒力流动薄弱处。
空着的手抱着受惊的少女又一次混入黑暗。
咒灵开始后知后觉地原地嘶吼。
我把女孩子推向那两个窝在角落处的一男一女身上，又把两个生死不明的身体拖过来－－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已经残破不全，我把半死不活的丢给他们，又从残缺不全的那个里面扒拉出一张染着血的校园卡，递给颤抖着接住女孩子的那个女生，又看了看默默扛起半死不活的男生的那个男生，“带着他们出去吧，有人在门口等你们，他会接应你们的。”
他们害怕的看着外面散发着昏暗的光的走廊，又看看我。
“啧。”我看着咒灵手里渐渐凝聚出熟悉的黑色，不过这次是一个球形，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两个护身符（自从我发现做任务还会偶遇需要救人的支线任务时就做了好多中也同款护身符）扔给他们，“你们走的近一点，这个护身符保护你们足够了。”
“请不要再磨磨蹭蹭了，这样反而会耽误我的发挥。”
他们捡起护身符，向我鞠了一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现在。”
我转身看着蓄力就要完成的咒灵，脱下校服外套，蹬下鞋子，“你可以去死了。”
“‘寄存吾身之妖，谨遵吾之意志，予你现世之机遇－－花蛇’。”
我的双腿突然变成数丈长的花色蛇尾，尾稍向上如花瓣，腰侧浮现点点蛇鳞，上半身徒留一件裹胸。
脸颊也浮现出朵朵花型纹路，黑发无风自动，眼睛变成蛇瞳。
与此同时，一阵毒雾浮现。
我甩动蛇尾，向咒灵抽去（这种时候，当然要先打断施法！）然后用蛇尾缠绕，将其拖过来。
咒灵变得黑紫，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糊味，“不愧是二级咒灵，虽然也有真实度的原因。”我用嘶哑的声音自言自语，“第二层次真实度的毒雾果然不能直接毒死，哪怕我接触了也只是加快了死亡的速度。”
“啧。”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于是直接用尾巴把咒灵捏碎。
然后默默穿上校服和鞋，裤子是没有了，我默默拿出口袋里常备的安全裤，幸好我冬季外套设计得够长。
...
“月野同学，你还好吗？”大野先生看着坐在后座狂喝水的我，担心地问道，“要联系家入同学吗？”
“没事，大野先生，快点回高专就行。”我用长发挡住侧脸的诡异花型纹路，努力克制着体内叫嚣着的欲望，“我就是有点渴了。”
车子刚停，我就打开车门，冲进学校。
“谢谢－－大野先生。”
我狗狗祟祟溜到桥上－－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回宿舍的路上会看见河啊！
幸好这河水很干净。
来不及脱外套，我双手撑着木质栏杆，一脚蹬在什么，整个人一跃而起。
在半空中，我看见两个身影快速逼近，还有那熟悉到令我绝望的声音。
“绫子－－！”
“喂－－”
“扑通－－”我成功入水。
“扑通”x2，我的好同级成功入水。
我忍着羞耻，整个人埋在河下，“你们，在干什么啊！”
“绫子你才是。”杰握着我的一只胳膊，“为什么突然跳河。”
“哎－－”悟咋咋呼呼地扯着我的另一只胳膊，“是知道你昨天数学小测没及格了吗？”
“什么－－我没及格？！”我一个激动，猛地抬头，没控制住自己，腿又变回了蛇尾。
“啊？我不知道啊。”悟先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愣了一下，单手抬开小圆墨镜，用苍蓝色的漂亮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和脸，又看向我水下的身体，“绫子，怎么回事？”
“悟？”杰的目光也严肃地跟着悟看了一圈，最后同样定格在水下，“绫子，怎么了？”
我没有吱声。
羞耻到尾巴扑通水.jpg
然后两个dk对视一眼，我心里咯噔一声，眼睁睁看着他们用各自剩下的一只手在水下摸索－－摸出来了一条漂亮的花色蛇尾。
...
杰和悟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看着头顶的天空，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遇见了他们。
“是这样的－－”我自暴自弃地开始解释我的能力和发生了什么。
两个dk听完解释还是那个托着尾巴的石化一样的姿势。
“所以说，”杰的声音艰涩，“绫子你现在离不开水，蛇尾也需要2个小时才能变回来。”
“对。”我甩甩蛇尾，把它放回河底，自暴自弃一般舒服地喟叹一声，“不过没有毒啦，蛇尾也没有附身的时候那么长。”
“现在已经十点了哎。”悟和杰对视一眼，放开我的胳膊，游向河岸（这水竟然才到他胸），“绫子肯定不能一直这样呆满两个小时吧。”
“会感冒的。”杰补充到，也跟着游过去。
看着两个dk离去的背影，我彻底在河里放飞自我。
差不多十来分钟，我就又一次听见了两个同级的声音。
“绫子。”
“绫子－－快上来啦！”
我从河里探出头，看见了两个换好常服，只是头发还滴着水的dk和他们手里一起抬着的、充好气的、灌满水的塑胶游泳池。
？
最后我还是安详地躺了进去。
因为杰笑眯眯说的那句话，“绫子，你不想被其他人看到的吧。”
“你们臂力真好啊。”我把上半身挺直，披着校服，左右来回看着似乎毫不费力的dk。
“我们可是最强。”悟猖狂地一笑，“这可难不倒我们。”
杰默默地点头，“而且现在绫子很轻吧，现在的重量和刚刚你不在里面差不了多少。”
差了很多吧，我死鱼眼，怎么说现在的我也是一条幼蛇的体重。
“荡秋千吧，杰。”悟又开始突发奇想，然后愉快地提议。
杰也咧开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我也想到了。”
然后？
然后游泳池就被荡起来了，我在里面翻来覆去弱小无助，“你们干什么啊啊啊！我要飞出去了！”
“不会的啦，相信我们吧！”悟的声音传来。
还有杰忍笑的声音，“就当锻炼平衡性吧，绫子。”
最后我虚弱地被两个dk抬着放到注满水的浴缸里，听到两个dk翻窗离去的声音，差一点就要成为蛇鬼的我不由得流下泪水。
...
虽然悟人离谱，但是不能因此不给他过生日。
我偷偷摸摸地绕过悟分别找到杰和硝子，成功完成庆生计划。
12.7当天。
我们四个在自习室坐着玩手机、写作业、看小说。
看着悟又一次不经意路过我，我忍着笑，“干什么啦，我要看不清数学作业了。”
然后我得到了悟的小圆墨镜的注视，“上次硝子生日的蛋糕很好吃哎。”
“我也觉得，不过比起我做的还差了点，上次实在是太忙了。”
陷入沉默。
看着悟转头离开的背影，知道他六眼效果的我强忍着笑。
“悟！”我叫了他一声，他不爽地回头看着我，我笑了一下，“去我宿舍玩啦－－杰和硝子也一起。”
“哎－－”悟疑惑地看着我，“一会还有国文课吧。”
我站起来走过去推着他，“走啦走啦，杰、硝子，快一点。今天教国文的辅助监督有事情－－你不知道么，悟。”
“啊？”悟吱哇乱叫起来，“那杰今早那么早叫我干什么啦！”
“我忘记了。”杰的声音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