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钟离大人在……不,算了。”
在天台的最顶端,站着一个衣着轻薄的少年,系带随风而动。
即使是在寂静的夜里,耳旁的声音也一样不会少。远古魔神们消弭之时最后一句叹息和怨恨,始终纠缠着最后一位夜叉。
他们轻声在少年模样的夜叉耳边呢喃,提醒着他:“别走入这繁荣;你是旧世界的残骸,杀//戮和挣扎的象征;你是凶兽,是可怖的夜叉;最后一位你的战友也被磨损殆尽,结局早已注定,何须更多挣扎。”
一把碧玉为锋的□□凭空出现。单薄的少年沉重的喘息尚未平息,枪如肢体一部分般自然,瞬间横于背后人脖颈上:“诶呀,我没有恶意!”
魈面无表情地回头,眼尾飞红不知有多少是疯狂之红:“你是谁?”
太宰笑着举起双手:“你在我们大楼上,然后问我是谁?”
“哦。”魈牢牢抓住长//枪,冷声问道,“你就是这栋近半数都是罪孽缠身之人的楼的主人?”
“能放下枪吗?”太宰道。
魈强忍着无数嘈杂求救和悲泣的耳鸣,几乎是咬紧牙关:“你若是识态,就该立刻离开。你并不是无法看见的普通人,离我远点!”
“我不是港口mafia……哦,就是这栋大楼的主人的手下,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你的手不比他们干净许多。”
“是,我承认。”太宰双手举起,大方承认,“因为我是这里首领的手下,也有保护这里的责任,不能坐视一个临近疯狂的狂徒立于大楼之上。”
“你还算有点眼光,那就更该速速离去。”
“你看起来很不妙。”
“不用你关心。”
太宰毕竟是前来救治中也的队伍的带领者,魈不会视他为敌。这家伙看起来就聪慧,实则更是胆大,敢于在一个被业障侵扰的夜叉面前行走……
魈咬了一口舌头,用疼痛和血腥味提醒自己并不是和呢喃之物一样的亡灵。
枪尖微微下指偏移,不再直直对着太宰的脖子。只是一瞬间,太宰顺势拨开长//枪,在魈金目睁大而被折磨得迟钝之时,一手抓住他的手腕。
异能力发动。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
那些惨叫和哀嚎瞬间偃旗息鼓,噩梦似乎短暂停止,清醒如同潮水一样涌上额头,一时间竟然让人恍惚。
“为什么?”太宰饶有兴致地说,“折磨你的黑色异能,真的是你自己的。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别妨碍我!!”
魈反应过来,狠狠甩开人的手,金色瞳孔里满是杀意,压着嗓子道:“不敬仙师!!”
“方便到我们的办公……临时办公室去坐坐吗?”太宰摊手,“你的同事甘雨小姐,好像已经去睡觉去了。我想女士应该睡个好觉,你觉得呢?”
“那你就明天找她。”魈冷声道。
“可你看起来并无法睡个好觉。”
“那就不睡。”
“巧了。”太宰笑道,“我也不喜欢睡觉。不管你是为何而来,和我谈谈吧。”
魈说不过这个还没成年就已经满心弯弯绕绕的家伙。降魔大圣只除尽妖魔奸邪,再也不对人下手。
天台上,甘雨遗漏下的清心花瓣被风吹散。这就是瑞兽,即使不善言辞也温柔腼腆,也天性善良,平易近人。
魈瞥了旁边缠着绷带,披着黑风衣也显得单薄的少年,懊恼地想:得让这家伙离甘雨远点。
虽然嘴上说着要让她历练历练,这种家伙还是不要让她交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