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到蓬塔利埃后要怎么样呢?她会发现他是个罪犯,假释的罪犯?她会和他继续做朋友吗?她也要对他发出或忍受他人那样刀子般的眼神吗?
冉阿让感觉嘴里苦涩。
“zhu……到下一个城镇,你留下。”
“嗯?什么?”朱诺安还在想自己的病,一时没听清。
“我说,zhu……”
“等一下,你叫我什么?”
朱诺安听到这古怪的称呼,抬头看他。什么叫“居”,能不能叫她英文名也念全了?
“你昨晚说,你不叫juno,你叫……”冉阿让很诧异,她不记得了?她的名字好古怪,他得咬着舌头说:“……zhunuoan”。
朱诺安歪头想了想,她有朦胧印象,好像她在梦中说的。“嗯,我的真名。ziwu—zhu—nuoan——”
来了来了,中文发音课又来了。她在人际交往中最心累的事,她听老外稀奇古怪的发音真的听够了。
“你还是叫我juno吧。”不会说别强求,累人累己。
“不,名字很重要。你是zhu——”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
“……”救命!她不是猪啊!“zhu是我的姓,nuoan是我的名。”
“什么?”
朱诺安深吸一口气跟他解释了一下中国人的命名格式。
“你是noan。”他灰蓝眼睛眨眨。冉阿让虽然不太能理解这种命名方式,但是她是外国人,她说自己是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
“嗯嗯,nuoan。”朱诺安觉得他发音挺接近了,但她还是多说了一句“还是叫我juno吧,方便。”
冉阿让摇摇头。
他们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太阳渐渐爬上来,雾散去了。
朱诺安心想这是阿尔卑斯山区啊!她早就想打卡的地方,没想到误打误撞来了。她看了看树林两边,又是两座巨山夹道,不过山上光秃秃的都是裸露的砂色岩石。他们走在山脚下的阔叶林里,现在秋天许多树叶都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