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人群跑过来。
朱诺安近了抬眼一看果然是老熟人嘛!她刚刚被他那样的失魂落魄难受到了,只觉得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好像一下忘了中午和下午的事,然后她离近了才想起来自己连这大哥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呢……
她感觉自己这样又犯傻了,于是她努力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
冉阿让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原谅他了!
他等她跑近,她刚在他身前停下他就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呃,朱诺安还没站稳就被肌肉夹脸,而且大哥身上这汗味……
她想推开但是发现推不动啊,两只手都被他胳膊夹住了。好在他只抱了她这么一下就放开了。呼,这味,朱诺安皱皱鼻子。
人群碎嘴的声音依旧在环绕,冉阿让好像听不见了,他低头看着朱诺安,扶着她的肩膀说:“jesuisdésolé!”
朱诺安抬头皱眉看他,什么意思?
“对不起!”冉阿让补充道。他说完道歉感觉身体跋涉的疲惫和被人歧视的委屈都消散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填满了他的胸腔,把他心里的仇恨都挤到角落,那些人对他的侮辱算什么呢?
朱诺安点点头,这才对嘛!她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她看了一下身后的旅店,问他:“你在这干嘛?”
冉阿让看到柯耳巴十字架旅店的老板站在门口,还有旅客和行人,他们惊疑的目光如同利箭都往这里射。他垂下眼,“没什么。走吧。”
他第一次拉起了她的手,朱诺安没有挣扎。她柔软的手放在他宽大粗糙的手掌里,冉阿让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他们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去哪?”“旅店。”
看来她最后还是得抱土著大腿。朱诺安猜到他被那家旅店赶出来了,但她没有说。这些势利眼只看衣着相貌的。她想到冉阿让在格拉斯努力搬砖的场面,顿时愤慨,瞧不起普通劳动群众是不是?
她又突然想到《百万英镑》那部电影。呵呵等john哪天拿了百万法郎,再好好捯饬一下外貌,这些人岂不是要跪舔?她脑了一部以john为主角的“三年之期已到龙王回归”小短剧,爽了。
正在她脑得起劲的时候,寒风迎面吹了她一下。她立刻瑟缩一抖,好了,人清醒了。冉阿让看她冷,把他那件外套拿出来又递给她了。朱诺安没有立马接过去,她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说,我可以?她才没有失忆呢,外套口袋里不是放着他的宝贝么?其实她看到那个黄纸上的法国皇室鸢尾花,又想到他的流亡贵族身份(她脑补的),猜测那肯定跟他的家族有关,怪不得那么宝贝,别人看不得也摸不得,说不定他是路易十六的直系亲属呢。可惜美国国父已经上断头台好多年了……
冉阿让小叹了口气,抖开衣服给她套上了。
“我的钱包在这。”他指了指衣服内袋朝她眨了眨眼。哦,现在又放心到把钱包给她保管了。朱诺安撇撇嘴。
冉阿让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脸颊和额头,今天没有发烧,是好事。果然他相信她会好的。
朱诺安看到他领口敞开,又看看自己身上穿他的外套,虽然不算厚,但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她礼貌问:“你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