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降临

隔墙法语课开始了。朱诺安觉得他精力无穷,她现在很悲观,万一自己得了天花,都要死了还学啥法语呢?

“zhu小姐,此言差矣,中国孔子有言,霍刀捞削刀捞。”他用半拉子汉语说。

朱诺安一听就乐了,“是,活到老学到老。”

墙那边依旧是霍刀捞削刀捞。

“杜布瓦先生,您自学的汉语吗?怎么自学呀?”朱诺安记得汉语拼音是新文化运动搞出来的吧,现在不在中国的外国人怎么学会汉语的呢?

“您居然不知道?!好吧,您是中国人自然不知道,可是汉语有拉丁语注音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杜布瓦自豪地挺起胸膛,那可是他的偶像——“那可是我的偶像matteoricci创造的!”

“matteoricci?”朱诺安竟不知道这样的人物。创造拼音造福人民啊。

“什么?您不知道?”杜布瓦顿时丧气,他想到什么又精神起来,“他的中文名是利玛窦。”

“是利玛窦?!”朱诺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听到真实历史人物,恍惚了。她到底穿书还是穿历史了?

“不是吧?难道您作为中国人连利玛窦都没有听说过吗?”杜布瓦伤心了,难道教会宣传利玛窦在中国很受欢迎是假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诺安当然知道利玛窦,这可是写入历史教科书的外国人诶!“在中国,几乎所有受教育的人都知道他。”在两百年后。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下一个利玛窦!”墙那边杜布瓦鸡血又起来了。

“嗯,您一定会成功的。”朱诺安今晚见证了他的语言水平,他确实非常有语言天赋。

“我……我想去中国传教……”杜布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轻易地对隔壁的中国女孩说了下午在他老师面前都有点难言的心里话。

“挺好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您一定会爱上的。”朱诺安不遗余力推广,“我来给您介绍下中国的美食文化吧,法兰西太没有东西可吃了。”确实,现在的法餐难吃程度跟英国美食不相上下,纯属半斤八两。特别是今晚这俩法国人给煮的隔离餐,属于虐待隔离患者级别。

……

“豆腐就像奶酪吗?”

“不是,它不是用牛奶做的,是用大豆。而且很软很滑……”

……

朱诺安从北京烤鸭说到东北烤冷面。

“您可以别说了吗?我饿了。”

“对不起,但是我好想中国啊!”

“您想回国吗?”

“……想。”但是不是清朝,不是这个中国。

“等我成为传教士,我带您回去。那时您可以带我去吃您说的这些食物了。”

“……好。”朱诺安在梦里回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牛痘vaccinia就是世界上第一支疫苗,单词演变成如今的疫苗vaccine

利玛窦首次将汉字进行拉丁语注音,拼音老祖。

说个好玩的事:作者的意大利朋友非常喜欢围观我手打汉字。当我打键盘字母,屏幕出现方块字的时候,他们都惊呼amazing。但是当我介绍利玛窦创造这amazing时,居然没有一个意大利人知道他,直言历史课本上根本没有。又是一个在本国默默无闻,异国大放光彩的传奇人物……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