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产了

沙威先是跑在街道上,朱诺安被颠得眼泪都出来了,腹痛得想吐。

“您慢一点,zhu小姐都哭了。”杜布瓦跟在旁边,看到了朱诺安的泪水。

沙威放慢步伐改成快走,他听到杜布瓦的话,脑里有了一种可怕的联想,这个教士跟她关系这样好,这样关心一个流产的女人,难道……?他顿时胸中郁结,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那是对天主的大不敬。沙威又换了一个方面想,果然她是案卷里描述的站街女么?那这个孩子又是谁的野种呢?是受害人小若贝尔的?他觉得恶心非常,于是加快脚步,想快点摆脱这个肮脏的女人。

他们很快就赶到医院了。

杜布瓦率先推开了门:“雷奈克医生!”

雷奈克正穿过门厅去药房配药,就看到杜布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zhu小姐生病了!”

雷奈克看向他身后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那男人怀里露出的脸正是朱诺安。

“她得什么病了?”雷奈克上前查看,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探了探额头,脸色苍白,没有发烧却大汗淋漓。他找到她的手握了握,四肢冰凉。

“她流产了。”沙威直接回答了医生的话。

他想快点安排床位把她放下来,他觉得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不可名状的污秽,非常煎熬,但碍于教士和医生的颜面不能发作。

此话一出,杜布瓦和雷奈克都惊呆了。

“不是吧!”杜布瓦目瞪口呆,他其实也不知道朱诺安怎么了,但是他有个妹妹。他妹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就是不像朱诺安一样流血。话说朱诺安身上的血从哪来的?

沙威掀开衣服,雷奈克看到朱诺安裙子上的血迹了。

“雷奈克先生……”朱诺安这阵腹痛过去,她终于攒了点力气。沙威见状立刻把她放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她抛下。

“谢谢您,沙威先生。”朱诺安喘着气弯着腰对这个警察说。先不说他两次抓她的纠葛,他能把她送到医院,至少他现在还有一点人味。

沙威皱眉提着他的大衣,衣服上都有这个脏女人的血腥味了。他没有说话。

“雷奈克医生,我腹痛……”她其实需要女医生,女护士也行,朱诺安又感觉血在流,其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卫生巾!“巴狄斯丁姑娘在吗?修女嬷嬷呢?”

现在她穿着染上月经血的裙子面对三个男人,压力很大。

“……”雷奈克还在震惊中,zhu小姐您流产了吗?他没进修过产科,自然处理不了。他想果然还是得让院长和主教先生多留意医生,一个医院至少需要两个医生和一个助产士。

雷奈克让沙威和杜布瓦把朱诺安搀扶到了单独的小会客厅,朱诺安记得这间是产房来着。不过也好,她要清理身体,肯定不方便到长厅的病床里。她看看她旁边这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人,生平从未遇到如此尴尬的事情,她脚趾都快挖穿地心了。

雷奈克找到了正在给病人喂药的巴狄斯丁姑娘,她曾经是助产士。

“zhu小姐,呃,好像流产了,需要您帮忙。”雷奈克悄声说。说实话,他不相信朱诺安流产,但她裙摆上的血和她明显的失血特征,还有她说她腹痛,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巴狄斯丁的手都抖了,什么?这姑娘跟她相处一个月来就是怀有身孕的吗?那孩子是谁的?巴狄斯丁急忙叫了一名修女去器械室拿了剪子盆子绷带和病号服,她去厨房打了壶热水赶过去。她止不住地想,却想到了一个月前朱诺安来的那晚,是那个凶狠的盗窃犯抱着她来的,他们是不是?孩子难道是?

不管怎么说,流产对于女人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当巴狄斯丁赶到朱诺安的病房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两个男人分别站在朱诺安的两边,而朱诺安蜷着坐在木椅子上两只胳膊抱着肚子。别问她为什么不躺病床上,她现在还在流血,躺洁白的床单上肯定血红一片,血迹非常难清洗,她不想报废医院财物。

“沙威先生,杜布瓦先生。你们可以出去了。”巴狄斯丁把人赶走,她倒是有点意外再次见到这个警察,他没有离开迪涅?

门关上后,朱诺安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都是女人,太好了。

“zhu小姐,您流产了?”巴狄斯丁有点不高兴,因为未婚先孕已经违背了天主的教义。她现在视朱诺安为自己的后辈,虽然哥哥没有跟她提起过,但她能感受到哥哥有意引导朱诺安走天主之路。

巴狄斯丁是用英语问的,确保朱诺安能听懂。

啊?朱诺安都傻了,谁说的?造谣得负责任!

“巴狄斯丁女士,我只是来月经了。”朱诺安无语。然后她见巴狄斯丁却是不解的样子,难道现在英语还不用“period”来形容月经吗?英语里月经的正式称呼她也不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