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粥登时愣了,倒是祁慕面色不改,温声说了声“是。”
方丈细细看了温粥一眼,“是桩好姻缘。”
言罢从怀里拿出一块木牌递给温粥,“门外有颗上了年头的古树,这是许愿牌,挂上去不说心想事成,也能求个平安。”
温粥立刻心领神会,道了声谢后便双手接过许愿牌起身走出门。
直到门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祁慕才收回目光,微微扬眉,“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
方丈轻捋胡须,“你虽与佛祖无缘,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成家立业在即,不知还愿不愿多听我一言。”
祁慕微顿,神情肃穆起来,颔首:“您直说。”
“你素来冷情,心火却可燎原,加之执念深重,遇事难免偏激;温粥性柔,其性中却自有刚劲之处。然情之一字,木强则折。”
话至此处,方丈语音一顿。
祁慕抿唇不语,放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
“‘万法由缘生,随缘即是福’。你与这孩子有缘,于事于人万不可强求。缘起得火,火灭则缘灭。”
……
冷风吹起雪花,满室寂然。
良久,才听人低声回答:“受教。”
清冷宁静的雪夜,寺院灯火明亮。
白雪片片落下,覆在女孩子的发上肩上。
温粥站在雪地里,双手合十,垂眸静静许愿。
在她面前,是一颗参天古树。枝叶上落满了白雪,满树木牌的红色缎带在风中晃动,衬着暖黄灯火,煞是好看。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温粥睁开眼,被人从后拥进怀里。
熟悉的清冽气息钻入鼻尖,她笑开:“出来啦。”
“恩。”祁慕蹭蹭她的发顶,“冷不冷?”
温粥摇头,问他:“方丈和你说了什么?”
她还是有点儿好奇。
祁慕亲了她一下,撤开,笑得神秘:“佛曰:不可说。”
“你呢,”他摸摸她的下巴,“真的许愿了?”
见温粥点头,祁慕又要问,谁知还没出声就被捂住了唇。
漫天雪色里,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嘘——佛曰:不可说。”
祁慕一愣,反应过来伸手去捉她。温粥早有预备,在他动作前灵活地躲开,朝他狡黠地眨眼。
祁慕正要过去,余光却突然捕捉到什么,连带着停了脚步。
温粥疑惑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呼吸微滞。
不远处的檐下,一对年轻男女正无声相拥。
寂静古寺,漫天白雪,画面美好温柔。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除了自己和祁慕不太会有人上山来寺庙。谁知……等两人缓步走出来,温粥更惊讶了,那女人竟然还怀着孕?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祁慕就扣住了她。
也不说什么,只是带着人迎上那对男女。
“你认识?”温粥拉住祁慕的袖子悄声问。
祁慕点点头,扬眉看向已至身前的叶氏夫妇,掀唇:“绪燃哥,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