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黄斑鸠也太大胆了。”
“就是啊,青天白日的还敢拿着脏物来酒楼吃饭”
……
听了个大概,展昭他们几个都看着赵祯,联想到刚才楼下那张皇榜——莫非赵祯跟被悬赏的那个大盗黄斑鸠长得很像?
展昭疑惑——脏物是什么意思?
五爷则是看了一眼赵祯手里那把扇子。
临出开封之前,赵祯找过他,问他能不能弄到周昉画的仕女图扇面的扇子。
五爷说基本是搞不到的,要不然让林霄帮仿一把,林霄估计有这手艺。
之后赵祯有没有找林霄他是不清楚,但这把扇子的扇面的确是周昉的仕女图,有些惹眼。
想到这里,五爷就让鲛鲛下去看一眼那张悬赏的告示。
看了一眼,白玉堂就有些无语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赵祯——黄玉的腰带、墨玉的龙形玉佩、周昉画的扇子、还有白玉的扳指……四样“脏物”都在皇帝身上。
这时,窗外赭影突然进来了,递了张告示给赵普,并低声说,“有一帮人过来了。”
赵普将告示往桌上一摊,众人凑到一起看。
看完都抬头看赵祯,那意思——陛下,您要不要解释一下?
赵祯继续嚣张地摇着那把扇子,顺便露出大拇指上那枚白玉的扳指。
赵祯平日常戴的一直是一枚血玉扳指,那扳指是白色当中带血痕的,世间罕见。今天换了,一枚羊脂白玉的扳指,以前从来没见他戴过。
南宫微微皱眉,出门前,赵祯让人到库房去找了几个白玉的扳指出来……那个龙形玉佩和黄玉腰带也不是他常用之物,这么巧跟这个员外家失窃的脏物都一样?
公孙挨着赵普小声问,“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赵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楼下脚步声杂乱,往窗外望……只见酒楼门前来了上百号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家丁服,还都拿着棍棒,呼啦啦就把酒楼大门口给围住了。
有个为首的大汉扯着嗓门就喊,“在哪儿呢?”
刚才那个负责点菜的伙计跑出去,指着三楼说,“就三楼靠窗那桌。”
这会儿,赵祯也在往窗外望,似乎心情不错,扇子摇得夸夸响,还问呢,“这里上菜的速度是不是比太白居慢好多?”
小四子和小良子都跟着点头。
小良子早饿了,拿了刚才白玉堂展昭给他们买的零嘴出来,跟小四子分着吃。
很快,楼梯口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
楼上食客都站起来了,纷纷往两边躲避。
众人都往楼梯口看,就见楼下那群家丁已经冲了上来。
为首那个大汉走到楼上,朝窗边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就落在赵祯身上了。
皇上边摇扇子还边问,“什么情况?打群架?黑帮抢地盘?强抢民女?”
在坐众人都产生了一个大不敬的想法——趁此时机,能让赵祯挨顿打没准也是好事。
那大汉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手里拿着根长棍,伸手一指赵祯,“大胆的贼人!光天化日你还敢出来!”
赵祯眨了眨眼,还回头看了一眼。
南宫扶额。
展昭隐约觉得,看赵祯的反应,似乎并不惊讶……
“诸位是不是弄错了?我这位朋友是初到绍兴府。”公孙倒是知道这位“杨员外”。
绍兴府有钱人很多,杨员外全名叫杨大龙,是本地开赌庄的一个财主,据说他家亲戚有人在朝为官,是属于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的人。
但杨大龙也好,绍兴府其他大户都好,在这里就只能本本分分做生意,仗势欺人什么的想都别想。
卢月岚为官相当的严厉,地方上的大户,尤其是那种走点偏门的,大多都很忌惮他。杨大龙有的是钱,不过丢了四件东西,就敢跳过官服自己悬赏抓人?总觉得有些反常。
那大汉听到此言,就又打量了一下众人……从他眼神中倒是也能看出几分怀疑来。
的确,这几人看着都不像贼。
南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好言解释道,“我家公子并不是什么大盗,几位应该是弄错了。”
那大汉将信将疑地又看了一眼赵祯。
赵祯露着扳指大大方方扇扇子,还对他挑挑眉,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休要狡辩了!”那大汉果然恼了,指着赵祯,“你身上戴着的都是脏物!”
展昭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在公孙邻居家吃顿饭再出来了。
五爷伸手跟小四子要了块饼,递给身边的饿猫。
赵祯也跟小四子要了块饼,递给直磨牙的南宫,问那大汉,“你们是衙门口的人么?”
“我们是杨员外府上的!”几人一撇嘴,看着还挺横。
“杨员外是知府么?”赵祯接着装傻,“我怎么听说绍兴府的知府姓卢啊?”
“混账!”那大汉眼一瞪。
南宫瞬间眼色一寒,瞅着那大汉。
赵普也瞥了他一眼。
大汉说完也感觉对面几位眼神不太对。
展昭、白玉堂包括公孙、小四子和小良子都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
大汉自然不知自己骂了当今万岁,一指赵祯,“大盗黄斑鸠!”
皇上此时开心的都不行了,摇着扇子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黄?”
那大汉冷笑一声,“无耻小贼!想要活命就跟我回杨府,归还脏物,向我家老爷下跪认错,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赵祯托着下巴问他,“你想怎样啊?”
赵祯话出口,南宫眼里已经有杀气了。
赵祯还替他扇风,让他下下火。
展昭他们几个武功高,这会儿都听到了动静,估计屋顶上已经站了一堆影卫了,别一会儿房顶塌下来。
这边正对峙,就见一个望风的家丁从楼下跑上来,跟为首的大汉耳语。
虽说声音不高,但大致能听出,说的是“有人去衙门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