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津岛修莉,虽然与我最初的名字津岛修栗只差了一个字,但显然,我还是更喜欢前者。

因为,

如果说修栗是一只断翼的金丝雀,无法逃离圈养的牢笼,那么修莉就是展翅的夜莺,是自由的。

当然啦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别的马甲,比如莉莉丝,lili酱之类的,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得保密,不然没法混了。

13岁那年,我效仿了我那亲爱的兄长的足迹,勇敢地逃离了家族。

说是逃离,其实只是拍拍屁股走人罢了。

因为,我已经在外面找到新的家人啦,啊,为什么说得像是我在外面有狗了一样,gome,gome。

走之前我还特意放了一把火,将那所谓的百年基业烧了个精光。

听着平时将自己打理的人模人样的父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我真的觉得讽刺又好笑欸。

呵,我的父亲,津岛一族的现任掌权者,看似是个兢兢业业愿意为了家族奉献一切的领导者,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底的混蛋。

在他那被腐朽与封建生根了的脑子里,女人永远不过是附属品,可随意丢弃,随意买卖,

哪怕是自己的子女也不例外。

我最初认知到自己的家庭与别人不同,是在我刚上小学那年。

由于幼教期间是在家中完成的,所以我并没有正统的上过幼稚园。

于是当我正式成为小学生背上书包,前往学校的那一刻我是兴奋的。

那时的我并未意识到人世间的偏差,我以为每个家庭的相处方式大抵与我都差不多,

直到放学的时候,我看见很多父母亲自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结束了第一天课程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向父母诉说着自己的见闻,告知他们自己的喜怒哀乐,

然后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迎接长辈的亲昵与拥抱。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家人之间的相处可以这般自然,这般温馨。

而不是持着繁琐的礼节,坐在冷冰冰的和室中,听着一成不变的教诲。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亲与母亲从未如此拥抱过我,甚至连亲昵的话语我都很少听到。

母亲口中我最常听到的话就是“注意你的仪态。”

而父亲只会说:“别挡道。”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津岛一族没有亲情可言。

我的父亲虽然是津岛家众所周知的掌权人,但实际上他在家族内部的话语权比重并不算大。

毕竟我的几个叔叔能力也不算弱,他们一直对最上首的位置虎视眈眈。

而父亲他之所以能坐上家主之位,只不过因为他是爷爷的嫡长子,以及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手段罢了。

父亲在人前极度谦逊,总是言笑晏晏,温和有礼的待人方式,不仅让他赢得了“君子”之称,也让我那些堂叔们不好在明面上下手。

但逐渐长大,已经能看清一切的我明白,他不过是个虚伪的小人罢了。

在外面受了气的父亲从不会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出自己阴险的内里,只会来到母亲的和室,令下人退去,然后关上房门。

随后,不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带着掌风的巴掌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以及母亲压抑又痛苦的哭声。

便会整夜整夜的在我耳边回荡。

只有我和我的胆小鬼兄长知道这一切。

我的兄长津岛修治,年长我两岁。

我们长得很像,黑发鸢眼,同样继承了母亲柔和的眉眼。

他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扶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从未表现出过害怕的情绪。

但我就是知道他在害怕,怕得很呢。

或许这可能就是兄妹间的心有灵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