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事,跟一个小姑娘胡乱承诺什么?如今让她拿捏着,还在门口哭哭啼啼的,闹得人尽皆知。这事你去解决了,要不然我们一大家子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徐二爷难得大发雷霆,把烂摊子扔给徐二夫人,便甩袖离去。
不能出门,徐二爷只能叫来几个小厮,一起斗蟋蟀打发时日了。
徐二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徐老太爷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如此下去,对徐小宝以后的名声也有影响,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萧家找徐灵芸。
只是萧家的门房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拦着说徐灵芸身子不适,好几天没出院子了,不能见客。
徐灵芸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徐二夫人暗恨这丫头是不是装病不见人。只是她可不敢无功而返,回头徐老爷子和徐二爷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索性厚着脸皮磨破嘴,又塞了足足二两银子,肉痛得不行,才让门房放行了。
徐二夫人被门房纠缠的时候,小丫鬟早就偷偷来知会春英。
春英赶紧伺候徐灵芸脱了外衫,又仔细在她脸颊抹上粉,显得惨白惨白的,唇上也不忘点上一些,再打散梳得整整齐齐的无法,瞧着憔悴万分,面上带出些病容来。
等徐二夫人踏进院子时,四处静悄悄,丫鬟婆子面无表情地请她进去,让人忐忑万分。
瞧见软榻上的徐灵芸,果然一脸病容,小脸惨白无血色,半合着眼昏昏欲睡,春英在榻前打着扇,也是绷着一张脸。
陈嬷嬷眼尖率先瞅见徐二夫人,连忙迎了过来,小声道:“徐夫人,姑娘好不容易刚眯了眼,您看是不是在前厅歇一会?”
“不用,我就是来看看芸儿。听说她病了,可是请大夫了?”徐二夫人总觉得太恰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陈嬷嬷垂下眼帘,轻轻叹气。春英倒是收了扇子,上前来行礼:“二夫人安好,姑娘在萧家不缺吃穿,只是打赏的,买些小玩意都得从月钱里出,哪里能存得下来。瞧大夫的话,少不得要贴补药钱,姑娘怎省得,只能将就忍着。”
她转向徐二夫人,又低声道:“若是夫人肯去请街口大堂郎中,春英感激不尽。”
徐二夫人心下一跳,街口大堂的郎中,却是有名的大夫,一般游走在达官贵人。医术高明,但是诊金也堪比天价,她不舍得不说,眨眼间哪里拿得出来?
她见春英面色不似作伪,又主动叫人请大夫,徐灵芸看来是真病了。想着徐灵芸果真在萧家明面上看着再好,总不是自家人。财大气粗的府里,月钱只给一点点,打赏完居然没几个钱剩下,真够吝啬的。
“小姑娘身子壮实,哪里需要多喝汤药?这汤药喝多了,少不得对身子有影响。”徐二夫人笑着,上前坐在榻边。
春英撇嘴,这徐二夫人不肯出钱,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徐二夫人瞧着面无血色的徐灵芸,低声问道:“芸儿这是怎么了?才没几天,就病了?”
春英收拾心情,连忙答道:“姑娘那日回来后,夜夜不能眠,又吃不下,心里似是有事,硬是熬病了。”
她睁大眼,小心翼翼地问:“若是二夫人知晓,劳烦告诉奴婢一声,好解了姑娘的心结,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
徐二夫人面皮一僵,徐灵芸的心结不就是嫁妆的事,她哪能有本事解开?
“你家姑娘快要出嫁了,这般心思重,实在要不得,难怪身子骨如此单薄。以后成了萧家媳妇,管家累人,又得侍奉公婆,伺候夫君,哪里受得住?”???
她轻轻感叹着,顺便忽略掉春英的问话。
春英一时接不上,便见徐灵芸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便道:“姑娘醒了?”
“嗯,”任由春英扶着起身,徐灵芸对徐二夫人虚弱地笑笑:“婶子来了,春英怎的不叫醒我?”
“不妨事,我也刚来。”徐二夫人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好让徐灵芸出面澄清,免得让周围的人继续对徐家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