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聪明人,不想得罪永乐。”秦摇微轻声喃喃:“算了,不说这些,我累了。”说罢了,她将脑袋枕到了樱桃的怀里,贴着那软绫的比甲,像是依偎在长姐或母亲的怀中。
樱桃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就像在家里照料弟弟的模样。可其实她比摇微要小太多了。
殿外,宋取予面色沉沉地站在屋檐下。他冲身旁人道:“去叫李随潮喊来。就说,锦宁侯的意思,孤还要再考量考量。”
不消几个时辰,太子妃落水的事便尘埃落定。是太子妃自己赏花时不慎失足,又被宫人救了上来。从头到尾,与秦摇微没有干系,更与皇后的心头宝贝永乐公主没有干系。
“连翘,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太子妃的寝殿内,药香袅袅。一个宫女站在太子妃床榻前,唯诺受斥。她目光闪躲,低声道:“是……是李随潮大人叮嘱奴婢这么说的。”
“是太子殿下的那个幕僚?”床上的太子妃难掩弱色,面孔苍白。
“是。他说……得罪了永乐公主,太子妃娘娘也会麻烦,倒不如说是安华殿下推您落水。”
“糊涂!”床上的太子妃重斥一声,眉间染上微微恼意:“李随潮这般说,定有什么打算。你竟傻傻地信了,还将事情都推到安华殿下身上……”
连翘哆嗦一下,立刻跪了下来:“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太子妃气结,咳嗽一阵,重新靠在了枕垫上。她目光四扫,喃喃道:“这回应当是将那安华郡主得罪狠了……”
连翘颤颤抬起头,道:“要不然,要不然奴婢去她跟前请罪……”
“请罪?你当她有那么好气性?”太子妃嗤笑一声,慢慢合上眼睛:“罢了。改日再想法子赔罪吧。眼下这会儿,她八成不愿见我。”
连翘红着眼:“都是奴婢擅作主张……”
太子妃目不斜视道:“你这样蠢笨,我也留不得你了。明日就领些银子,出宫回故乡去吧。”
闻言,连翘大吃一惊,连忙膝行向前求饶:“娘娘,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可她还没碰到太子妃的床榻,便被两个宫女架住了手臂,往外拖去。
太子妃看也不看她,低声道:“我入东宫,是为了俞家,可不能再有分毫的走错了。”
太子妃的陪房蒋氏沉默递上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冷汗,又为她揉起了太阳穴:“娘娘也不必太过困扰。那安华郡主再得太子的眼,也不过是个要外嫁的人,便是得罪了也无妨。”
太子妃闭着眼,沉闷说:“旁的宗族女子,外嫁也就算了,但凭她的身份,嫁的人不会简单。秦氏的遗脉,天下多少人盯着的,怎可能随随便便嫁个儿郎?前一回出嫁唐国公府,助太子得称东宫。下一回出嫁,也会是棋盘上的一步。不紧盯着点,就摸不透太子的心。唐国公府昔日何其风光?违背了太子的意思,还不是说没就没。”
太子妃的话,让陪房叹息一声,不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