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姿说:“很临时还配合得这么好,不考虑组个长期的?”
说话间,白水潇已经挟着况美盈挤进了副驾,对韦彪喝了句:“开车。”
……
小面包车喷着尾气绝尘而去,所有的山户都围拥到了孟劲松身边,只等他示下。
孟劲松问柳冠国:“车上有追踪器吧?”
这是山鬼用车的标配。
柳冠国点头:“有。”
小面包车狂飙着出城。
副驾挤了两个人,本就局促,白水潇为了防止几个人有什么小动作,还得侧身向后,以便把后座和驾驶座尽收眼底——但她对路况很熟,宛如脑后长了眼,每到一个路口,只短促的一句“向左”或“直行”,毫不耽搁,操控得车子马不停蹄。
很快公路走尽,上了山道。
山道就没那么平缓了,颠簸不说,路道又窄,及至上了盘山路,一侧贴山,另一侧几乎无遮无挡,大半夜的,精神又高度紧张,韦彪握住方向盘的手心满是汗,白水潇还拿话敲打他:“别想玩什么花样,学人家来个猛转向——你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刀,我对这画画的小姑娘没兴趣,你们用不着陪葬。”
韦彪一肚子的“卧槽特么的”说不出口,这种山道上,还来什么猛打方向盘,他又不是活腻了。
只孟千姿心里一动,这女人果然是冲她来的。
她忍不住旧话重提:“你落你的洞,我守我的山,井水不犯河水,兽道不叠鸟道,给个明白话吧,搞这么一出,是为什么啊?”
白水潇换了只手拿刀,刀刃依然不离况美盈喉口,右手径直探上发髻。
江炼循向看去。
白水潇应该是苗族,梳的苗女发髻,一般人提起这个,总会想起满头沉甸甸光彩银饰,其实那是逢大节大会,苗女日常并不盛装,那样也不方便劳作。
普通苗族姑娘,都是把长发上梳,在头顶处绑成发髻,这发髻很大,所以有时为防散乱,还会缠上黑巾,然后正面插一朵花,代表太阳,背面插梳,代表月亮,有那爱漂亮的,也会在发髻上另加些灿灿点缀,总之怎么好看怎么来。
白水潇将手指探向插花之后、缠巾之内,取出一根寸长的小圆枝来挟在指间,又斜乜了眼看江炼,问他:“有火吗?”
难不成是烟?
江炼曾经听干爷说过,在云南一带,有一种木头可以当烟抽——当地人把它砍劈成烟一样的细长条,点火叼上,既可过烟瘾,又没有尼古丁之类的有害成分,只是没想到湘西也有,白水潇可真惬意,这当口还惦记着抽烟,这藏烟的方式还颇有点……性感。
他摇头:“我不抽烟。”
白水潇将那根圆枝拈给孟千姿看:“我就是烧的这个,点着了扔进走廊,过一会儿,你的人就倒了。可惜量太少了,空间太大,效果大打折扣。”
孟千姿皮笑肉不笑:“车里空间小,够你施展。”
白水潇也笑:“正开车呢,再说了,也没火。”
说到这儿,她瞥了眼车窗外,说了句:“停车。”
韦彪急踩刹车。
车声一歇,四周就静得有些可怕,山上崖下,都如大团的黑墨未晕,曲曲绕绕的山路反被淡白月光衬得明晃晃的。
江炼看向窗外:停车的位置非常蹊跷,恰在盘山道的拐弯处,属于危险停车地带,山里基建没跟上,崖边没护栏,只象征性的打了一两根木桩——停这儿,万一前后来车,非撞上不可,而一旦摔下去,这么高的悬崖,除了死也就不作其它想法了。
白水潇将圆枝咬进齿间,如同咬了半支香烟,一手掰住况美盈的下巴往上一抬,刀口又贴住了凸起的喉管,可怜况美盈喉间只逸出模糊的破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韦彪又急又怒:“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