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婷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打开淋浴房的玻璃门出来取,身子微侧,曲线极美的,白皙光洁的背上滚落一粒粒晶莹的水珠。
木代的眸光忽然收紧,聘婷的后背上,那是……
罗韧沉默着听木代讲话。
木代有些激动,身上沾了不少土灰,但是声音却相对低,像是怕被谁听见:“只有一两秒,很快,在背部的皮肤下面,忽然间凸起,那个形状……”
她犹豫地伸出手,指了指墙。
循向看过去,是自己列的那张表,“嫌疑人死状”一栏。
“就是那个形状。还有……”
就在那一两秒内,凸起的皮肤之上,并不是平展的,血管里的血,忽然间红的夺目,透过皮肤,形成了一个笔画极细的形状。
木代找来纸,画给罗韧看,是一个被拉长了的s形状,左边加了一小撇。
这像是一个字。
罗韧打开电脑,搜索了几下,页面在屏幕上顿住,他招呼木代过来看:“是不是这个字?”
木代连连点头。
页面是“刀的字形演变”,从甲骨文,历金文、篆文、隶书、楷书,直到现在的标准宋体。
木代画出的形状正是第一个,甲骨文的“刀”字。
上古时候的《弹歌》,甲骨文的“刀”字……
罗韧忽然问她:“还记不记得,杀人现场,被线牵出的人偶,总有一个人是拿刀的?”
记得,场景是一个人手捂着脸,像是在躲,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刀,狞笑着要砍下去,第三个人两手旁推,像是在劝架。
拿刀的那个人,并不只是虚虚做个手势,手里是真有刀,大多是受害者家里厨房的刀,拿来了塞在受害者手里,还要用线一圈又一圈地稳住。
刀,到底代表什么呢?
罗韧的眉头皱起,食指中指自然而然弯起,轻轻点着手边的沙发把手。
“罗韧?”
“嗯。”
木代吞吞吐吐的:“其实,你上次跟我说过以后,我找过那个万烽火,我问他,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罗韧抬头看木代。
木代居然说的很认真:“我知道你不信啊,可是,有很多事情,可能是名义上托是‘鬼’,其实有科学的解释呢。万烽火让我找的那个人,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他还写书,还跟我说,要有科学的态度。”
“所以呢?”
木代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可行的方向:“那个人研究各种灵异现象二十多年了,听说一直在路上,见过许多许多稀奇的事。我想着,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说不定,他有类似的案例,也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呢。”
罗韧想起万烽火常说的那句话。
——消息的打听就是这样,有时候得有一个契机,契机不来,等个三五年是常事。
是啊,如果一直没有新的契机,就要一直这样干等下去吗?既然万烽火和木代都相信那个人,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契机呢?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罗韧长吁一口气:“他叫什么?”
一边说一边把电脑转到搜索页,想顺便搜搜这位学者的书,看看他的研究方向。
木代慢吞吞地回了两个字。
“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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