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通话挂断,沈星眠强行让自己从‘要见江时熠’的紧张情绪里抽离出来,一抬眼就撞上了苏轻手里拿着手机,一脸懵圈的神情。
晃了晃神,终于想起苏轻刚才说的那句‘加微信’,沈星眠没拒绝,扫码加上,就借口赶时间从录音室逃离了。
刚踏出楼栋,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轻轻呀:[可爱],阿峪走那么急,是我被吓到了吗?
怎么会?
她明明,是被沈司言……不,是被江时熠给吓到了。
往前走的脚步顿住,沈星眠立刻回复过去消息: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被你吓到呀。
苏轻轻呀:那就是被电话?(坏笑)刚才那个,是阿峪的男朋友吗?
啊呸,她要是有沈司言这么一个男朋友,那就是倒了血霉了。
想着,这次沈星眠连打字都懒得打了,直接发过去语音:“男朋友?谁要是有这么一个男朋友,铁定是要倒血霉的,那是我哥。”
眼看着语音发送出去了,沈星眠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俩字:“亲哥。”
之后在苏轻的一顿‘哈哈哈’中,沈星眠过了安检,语音通话的动静再次响起。
在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时,沈星眠险些翻白眼。
企图不接,但沈司言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挂断了三遍之后,沈星眠觉得烦了,只好按下了接听键:“又怎么了?”
沈司言慵慵懒懒:“没,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地铁站了没有?实在不行,我就过去接你。”
“……沈司言,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中途跑路。”
到底是亲兄妹,都到这种程度了,沈星眠要是还搞不懂沈司言在想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妹算是白当了。
可她知道沈司言在想什么,沈司言当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身后是一趟列车飞驰而过,沈司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否认,而是道:“糖糖,我可没忘记,两年前你在见江时熠的时候,可是紧张得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只是磕磕绊绊吗?
不,她其实,是险些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句看似毫无营养的‘我没躲’,实则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
她实在没法儿回沈司言什么,只好沉默着,沈司言那边轻叹了一声,话语像抱怨,但仔细听,就会惊觉里面还掺杂心疼:“你啊,明明在见到他的时候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他随便逗你一两下就脸红。可实际上呢?实际上,你比谁都勇,明面上不敢说话,背地里却敢为了他将三年学业压成两年,可是这不对啊妹妹,”
这当然不对,他的妹妹,不管对方有多优秀,哪怕那个人是他多年的兄弟,那也不允许——不允许沈星眠受这样的委屈:“可你都这样了,为什么就是不敢联系他?”
为什么不敢?
她其实,不是不敢。
她当然敢,她甚至敢为了江时熠去打友谊赛。
她不是不敢,她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而已。
可能是周遭的环境很吵嚷,也可能是被沈司言的话给激到了,倏的,某个念头闪过,沈星眠勾起唇角,轻轻的笑声荡漾,声音很轻,却很撼动——
沈星眠:“谁说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