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吃亏的无非是历年正常缴税的升斗小民们!可惜啊,这些人可能根本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甚至就算知道了,他们也还是会夸,因为当他们听说皇上又减免了别处赋税的时候,心里只会觉得皇上仁慈,实乃万民之福——他们根本不会站在全国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件事!”
张学颜与魏学曾颇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只觉得高务实精明老成,与他的年纪一点都对不上号,现在听了这番话才第一次觉得,这可真是高中玄的衣钵传人!
这是“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啊!
这年头,能为朝廷考虑一下年入,那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忠臣、能臣了!
你说升斗小民?
别开玩笑了,升斗小民关他们这些官老爷什么事?官老爷们可不缴税啊!
尤其是地方官,自古都叫“牧守一方”,何为牧守?牧是牧什么啊,牧羊呗!羊活着提供毛,死了提供肉,既然如此,它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无所谓嘛!
当然了,现在的考课法就肯定是“恶法”了——怎么能既要求我提供羊毛羊肉,又不准羊起来造反呢?没有天理啊!难道我这个牧守,还要负责养羊么?这么低贱而且麻烦的事,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读书人来操持呢?简直斯文扫地!
张学颜被高务实这番话惊得一时语塞,魏学曾则到底是在高拱身边呆了好些年的“老高党”,闻言叹息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高务实打断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魏学曾一怔:“这句读?”
高务实道:“魏部堂可知《尊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