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微垂眼睫,因此他眼底的冷只有腓腓看见了。
熟悉的气息中掺杂了一丝陌生的岭梅冷香,眼前这个人身上属于主人的气息比将夜身上的还浓郁。
腓腓本能地想亲近,却又不敢。
四爪朝地的猫儿支棱着炸开的毛,往后退却,“你……你身上为什么有主人的气息?”
将夜又悟了!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若说原主就是腓腓千年前的主人,那师尊身上沾了他主人的气息自然是因为……不可描述的过程中染上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
小猫儿其实也闪过一抹念头:会不会眼前这个凶巴巴的白衣男人才是主人的转世啊?
可一千年前的腓腓还是个幼崽,对外貌没什么记忆能力。
他只记得主人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不是银白,也记得主人身上的气息和主人温柔说话的模样,自然不该是眼前这个又冷又凶的人。
只是朝他一瞥,那眼神就很凶。
动物的潜意识是很灵的,看起来清风霁月,白袂飘飘的男人说不定是个坏人!骨子里沾着的疯狂偏执被腓腓嗅到。
循着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小猫儿一个猛子扎进将夜怀里,脑袋往将夜胳肢窝里钻,浑身还发着抖。
将夜成功揉到了毛茸茸,也没注意到腓腓的异常。
吸地正开心,并未留意到师尊复杂的神色。
云谏的目光在这间蛇窟外的破败庙宇梭巡一圈。
他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最远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一千年前被押解去神隐峰的时候,再之前的就是一片空白。
记忆只到一千年前,可他明白自己身体内被束缚着无法挣脱镣铐的修为可不止一千年就能修来的。
而腓腓嗅到气息并非是自己沾染了将夜的味道。
他很清楚,将夜身上的气味是自己赠予他的那支尾翎带来的。
如今他借着尾翎演化了分`身,将夜身上的气息自然会渐淡,直至消失。
也就是说。
腓腓千年前的那个主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他一千年前丢掉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桃花眸落回将夜怀中抱着的猫儿身上,师尊薄唇轻启:“千年前你的主人是什么样的?”
师尊冷冽的嗓音虽不带寒意,却也让腓腓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又将脑袋往将夜怀里埋了埋。
“咿呜呜”一声,很委屈似的。
说实话,小猫儿怕师尊,将夜也怕。
但师尊刚刚才救他于危险中,即便窥探到他脑海中那些欺师灭祖的画面,也没气得灭了他。
他觉得,师尊可能就是面冷心热,是个挺善良的人。
他不该带着对原文中的刻板印象去看待师尊。
还没发生的事,现在就急着下定义,对师尊也是极其不公平的。
将夜揉了揉猫儿的雪白皮毛,哄道:“乖乖,我师尊问你问题呢,你知道就说说吧。”
腓腓仰起头,眼珠滴溜溜转:“主人也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
“嗯。”将夜点头。
“事情要从一千年前说起,那个时候腓腓还没现在这么威武雄壮,那时候还是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