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议论将他拉回现实,一想到所有弟子都看到他不堪入目的一面,他便恨得咬碎了一口牙,想毁灭一切。
不,傻子不过金丹,不可能有那样可怕的实力,一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才能抵御他的剑气。
不能用剑气又如何,傻子内伤那么重,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孟吹雨握住剑柄,飞向傻子。傻子反应很快,奈何身体太过虚弱,躲避的动作仍是慢了,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从肩膀到手肘。
底下有弟子紧张道:“只要再慢一点,他的手臂就没了!”
被傻子帮过几个女弟子小声说:“太不公平了,师尊未出关,阿陵什么都没学过,怎么比得上孟师兄剑法精妙?”
“他昨天才被逼入冰潭,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可是火灵根啊,没死在里面已是奇迹。本就不是孟师兄对手,孟师兄不收手,他能不能活着下擂台都难说。”
几个孟吹雨的跟班凶神恶煞道:“擂台上只有输赢,实力不济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没人硬逼着他来。想当护花使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可笑。”
“从孟师兄□□钻过去,说不定师兄会开恩放他一码。还挣扎呢,省点力气吧,如果他能赢孟师兄,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夜壶。”
助威声起,这让孟吹雨更加兴奋。剑气被挡的憋闷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下手更狠。
情况危急,好几次傻子的四肢就要被砍下来,在旁人倒吸凉气时,他惊险万分地堪堪躲过。
纵然如此,他也狼狈不堪。胸前、大腿、背部都是新割开的口子,肚子上的剑口尤其深,几乎要将他捅个对穿。
然而他从头到尾,没发出过一声痛呼,没求过一声饶,眼中的火苗没有湮灭,反而烧得越来越旺。
炯炯有神的目光,光芒足以盖过任何星辰。
原本骂骂咧咧的蓝清虹见到此情此景,也说不出刻薄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甚至破天荒地说:“不至于吧,同门师兄弟,出手这么狠,赶尽杀绝?傻子果然脑子有问题,只要跳下擂台就算自动认输,不能再追击。打不过,跑都不会吗?没有那实力,在上面逞什么能?蠢猪,死了算了,有毛病。”
擂台上都是冰雪,渐渐的,或粗或细、或深或浅的红色血痕遍布整个台面。没有还手之力的傻子受伤极重,气若游丝。
伤口太深了,就算他有金丹之身,也无法控住流血。
呼号的风声骤起,像是野兽的哀嚎。在场的弟子被这血腥悲壮的场面镇住了,鸦雀无声。
直到这时,孟吹雨才压下急迫,动作不紧不慢起来,闲心大起。挽几个漂亮的剑花,展示他精彩的剑术。
猫捉老鼠的游戏,让内门弟子也抱起了不平,纷纷出言让孟吹雨停手。
种种话语让孟吹雨怨恨,又想起被叶桉所控、他毕生耻辱的场面,杀意迸发。
无法使用剑气,定是因为傻子的金丹在苦苦支撑。要彻底毁灭他,不如用剑将他的丹田剖开,生取金丹!
主意一定,他逼近傻子。剑身清脆震动,他手一扬,剑尖以刁钻的角度刺入傻子丹田。指尖一挑,就要拽出一个血块。
“孟吹雨狗急跳墙,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他想夺走傻子金丹,要了他的性命!”蓝清虹握紧了拳头。
从比试开始,身边就一片寂静。她扭头一看,白千尘面上不见任何起伏,只有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
傻子危在旦夕,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强烈的剑意刺来时,他竭力往旁边侧了些。剑尖险之又险地没入他的小腹,擦着丹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