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安抚使这杯茶,下官也不能受了。”萧诚拱手道:“长兄曾多次各诫我,想要士卒用命,上下齐心,那就要推衣衣之,推食食之,祸福与共方可。既然下官的下属罗纲不能得到安抚使一杯茶,下官便也不敢受之。”
听到萧诚竟然为了自己而公然拒绝如此强势的一位安抚使,罗纲又是感动又是担心,这位可是杀指挥使都如同宰小鸡一样的人物,真要惹恼了他,虽然不至于就宰了他们两个,但打一顿板子又能怎样?
难不成自家老子还会为了一顿板子来与他马兴打个擂台不成?只怕还得来信感激马兴替他们管教自家不成气的小子吧?
马兴的一双三角眼又眯了起来。
萧家的这个小子,今天第二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如果说第一次说预定了明年的进士还可以说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这一次为了一个同伴,竟然公然拒绝自己的示好,就的确是很有胆气了。
至于那个罗纲,比起这个萧诚,虽然年纪还大了几岁,但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瞧瞧现在,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笼着手,看着就有些让人生气。
“不错,不错,倒不负了将门世家的名头,也没有弱了萧长卿的名头。”盯着萧诚看了半晌,马兴点了点头,道:“萧诚,这一路之上,你们也听说了本官的不少事情吧?”
“是!”萧诚老实地道:“今日午后,在外头吃羊肉泡馍的时候,还听那店家说了一阵子呢!”
“你怎么看?”马兴往后一靠,看着萧诚道。
如果萧诚来一句长官行事,下官不敢枉评之类的推托之语,那马兴觉得这小子也就这样了。
萧诚没有犹豫,道:“下官觉得安抚使行事,倒正如安抚使背后的这副中堂一般,铁肩辣手!”
马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如何说?”
“铁肩担道义,辣手护苍生!”萧诚一字一顿地道。“如今西北之事,在前任安抚使的绥靖政策之下,可以说已经败坏之极,文无直谏治民之能,武无安民护边之能,一个个的倒是把自己养得脑满肠肥。坐看忤逆之辈一天天坐大。安抚使如无一双铁肩,必然是不敢担起这个乱摊子的。”
“那辣手护苍生又如何解呢?”
“对这些昏庸无能的官员的辣手,正是为了拯救无辜黎民免遭生灵涂炭啊!一路哭,何如一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