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的折子也已经到了政事堂。”罗素从袖筒里掏出了马兴的奏折,双手奉给了赵琐。
“陕西路那里怎么了?”接过奏折,赵琐并没有急着去看,看折子,还不如问眼前的这二位呢。
陈规脸上露出了微笑:“正要恭喜官家慧眼识人。您亲自简拔的萧定萧长卿在横山取得了重大突破,虽然刚刚抵达横山,却一举拔除了李续在横山之中的盟友,同是整合了横山之中的党项部落,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讨伐李续。”
罗素点头道:“李续虽然失去了横山,但其经营甘宁等地多年,实力仍然强劲,想要彻底击败他,必然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事情,光靠陕西路,也不一定便能奏全功。马兴在折子之中也强调了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朝廷在军力之上的支持,而钱粮,更是不用说了,陕西路这些年可是没有什么积存的,真要对李续动手,军械,钱粮,都需要朝廷拨给。”
赵琐点了点头,心里突然对回到汴梁不久的陕西路前安抚使章廓愤怒起来。夏诫在河北路,好歹也还积存了两年的军资,供崔昂打了这一仗。章廓倒好,留给马兴的就是一个乱摊子。眼下要办正事的时候,什么家当都拿不出来。
“这是必须要给的。”他点头道。
相对于辽人,早点干掉李续反在则是赵琐更想看到的。辽人是外敌,李续是内患,曾经的臣子居然想要与自己平起平坐,想要造反,这就比辽人更可恶了。
“所以,河北那边,我们必须要停下来,要撤军!”陈规道:“官家,我现在怀疑耶律俊在河北反应如此迟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
陈规清了清嗓子,道:“臣下猜测,其一,是耶律俊在等着我们与李续爆发大规模的战事之后,他再突然出兵,呼应李续,让我们两路陷入苦战,现在他对于我皇宋越过拒马河的大军不闻不问,目的就是为了开春之后将其陷在拒马河以北。其二,就是耶律俊与李续有勾结,李续要起兵,耶律俊是不是偷偷地派了兵马前去支援,从而造成他现在兵力不足,所以反应迟缓!”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问题,河北现在都不能乱!”罗素在一边接口道:“陛下,在彻底平灭李续之前,与辽人再动干戈是不明智的,也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眼下,我们只有应付一场大型战事的储备。所以,河北军队撤回来必须马上完成,一旦辽人调集了大军,与我们收缠了起来,那可就进退两难,连早先的战果也保不住了。”
听了两位相公的话,赵琐知道,河北路撤军,已经成了定局。相对于辽人,很明显,收拾李续是更重要的事情。
“从拒马河北岸撤回来,但是归义城,还是要守住。”赵琐道:“这可是在拒马河南岸。”
罗素与陈规两人对视了一眼,在二人看来,既然要撤,就该撤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留下一个归义城,这不是打耶律俊的脸吗?只怕到时候归义城要打得血流成河了!关键是归义城只怕最终也是守不住的。
但他们二人可不是赵哲,眼见着赵琐意见坚定,二人便也就此作罢,左右不过一个归义城而已,几千人守城,辽人想要拿下来,也是要崩掉好几颗牙齿的。能守住最好,满足了官家的虚荣心,守不住,也无碍大局。
“萧定到横山时间并不长,怎么这么快就收复了横山党项?这些番子不服王化,桀骜不驯,一向是国朝心腹之患,如果不是这些人,李续又怎么能在甘宁之地坐大?”说到横山党项,赵琐也是有些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