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他刚刚去河北,那里还一片疮痍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向辽人低过头。
“起来,坐着说吧!”坐回到椅子上,两手死死地捏着椅背,赵哲咬着牙道。“你父亲他们几个,是受了我的牵累。”
秦敏摇头:“不,父亲他们不是受了您的牵累,而是崔贼为了掩盖他的无能,用父亲他们当了替罪羊,用他们的头颅来承担这次战败的责任。可是他也很清楚,光是我父亲他们几个统制,是万万担不起这个责任的,所以,他就要把事情往殿下身上扯,只有扯上了殿下,才能转移官家的注意力,才能让他从这一次耻辱性的失败之中脱身。”
赵哲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他成功了。朝廷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虽然他出了两府,但御史中丞的职位,有些时候,却比两府的位子更好用。那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官家,现在想用这把刀来剔除一些他不喜欢的人或事。”
“殿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便能叫他崔昂活不过明天。”秦敏狠狠地道。
“匹夫之勇,能有什么作用?”赵哲摇头:“杀了崔昂,官家能再换一把刀。更何况,崔昂又岂是那么好杀的?秦敏,你说你们有不少人到了汴梁,究竟有多少人?”
“殿下,本月刚刚作完了统计,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两千五百余人。”秦敏道:“两千五百边军精锐,从去年开始,我们便开始四处联络,寻找,这些人,都是信安军、广信军、安肃军等残存下来的兄弟。”
赵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管他怎么想,他也没有想到,秦敏嘴里所说的那句不少的兄弟到了汴梁,竟然多达二千五百人。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整整一个军。
“怎么可能?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潜入到汴梁而不被人发现?”赵哲问道。
“殿下,那些官员们,大部分都坏透了。”秦敏冷笑:“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敢给你办,不但是路引,便连成套的身份证明,他们都能给你弄得齐整,只要你的钱给的足够。”
“你们从哪里来的钱?”
秦敏迟疑了片刻:“最早的时候,我们抢了一些富户,筹集到了不少的银钱,现在倒也不用了,我们一部分人加入到了汴梁黑帮之中,已经控制了一些产业,能够源源不断地生出钱财来,另一部分人也以各种身份在汴梁之中生存了下来,差起钱来,大家凑凑,也便差不多了。”
“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瞪视着秦敏,赵哲沉声问道。
秦敏再一次跪了下来:“殿下,我们来汴梁,自然是想来伸冤报仇的,包括我父亲在内的那些边军将领,还有士卒,他们死得冤。不但死得冤,他们在死后,还背上了一个不好的名声。我们没有别的门路,我们只能来找殿下,也只有殿下,才能给我们一个答复,而且,现在我们这些人,也只愿意相信殿下一个人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帮你们什么?”赵哲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