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昂看向赵琐,这位官家一直沉着脸,让人看不出内心到底作何想法。
“官家,这件事情,只怕首辅枢密他们都不同同意的,罗颂不必说,李光指不定还会闹将起来,真要传出去,只怕说得就更不好听了!”崔昂道。
“你的意思是不送了?”赵琐身子前倾,道:“真要让那耶律俊因为此事心中不满,接下来的两军夹击萧定,只怕就要打折扣,不说别的,他出工不出力,就会让我们事倍功半。”
“既然如此的话,官家,那就只能暗渡陈仓了!”崔昂沉思片刻,道。“不让外界所知便好了。”
“如何做?”
“萧旖一直便在皇宫之中。”崔昂道:“不如就对外宣传此女哀思过度,身染重疾,不治而亡。”
赵琐点了点头:“倒也说得过去。”
萧禹夫妇亡故,萧长卿成了反贼,萧家二郎不知所踪,萧旑一个小小女子,因成忧思成疾,就此一病不起,如此向外交待,倒也能让绝大部分人相信。
即便是罗颂,相信这也是一个交待。
罗颂一直向皇帝要这个女子,不见得就是怜惜看重这女子,这里头有没有邀名的份儿,谁也说不清。萧家真要一出事,罗颂便忙不迭地退婚悔婚,外人说不出什么,却也必然会不耻其为人,可现在罗颂因为这儿子这桩婚事之上与官家硬杠,在士大夫甚至于民间的名声却是好得不得了,隐隐已经有了盖过首辅夏诫的势头了。
但罗颂当真便想把这萧家三娘子娶进门吗?
不见得!
现在这样的一个台阶,能让罗相公轻轻松松地下了台,只怕他心中也是欢喜的。
皇宫内院,庞贵妃神情复杂地看着远处亭子之中那个倚栏独坐的女子。
自从这女子被送进宫来,就一直交由她来看管,起初,她还担心这女子寻死觅活,真要出了事,只怕自己也要受牵连,那些日子,她可真是连睡觉都要睁上一只眼,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会亲自去瞧上一瞧。
还好,萧家三娘子进宫之后,虽然不言不语,其实也病了一场,但整个人却看不出其它什么异样,便是请了太医进来诊病,也是配合得很,该扎针扎针,该吃药吃药。
几个月的时间,萧家三娘子的气色,比最初之时却是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