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长,你为何偷我家鸡“壮汉环着手臂上前两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老道。
老道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你凭甚说是我偷的!”
“昨儿你在河边拔的鸡毛还在原处,要不是天晚了,你又进了那都是坟包的林子,我昨儿晚上就找上门了!”壮汉道,“我家这三黄老母鸡养了三四年了,怎的也得划上三两银子吧?”
那群听书的瞧见这副光景一个个挪了位置,躲在远处看热闹。
“三两银子?”围观人群深吸凉气,小声道,“这分明就是讹。”
“半钱银子就差不多了,前些日子我刚卖过。”
“这老道也真敢偷,居然偷到胡屠户家了,他家的东西怎偷的了。只有他偷人家的份,怎有人偷他家的份。”
“就是,就是!”
宜尔被柳孟棠拉远,她转身问身后的几个混子:“光天化日下斗殴,官府不管?”
那人往宜尔这凑了凑,用极低的声音道:“县太爷才不管这些事,更何况胡屠户每日都给他送上几斤肉。”
“我见你们两个姑娘家才好心相劝,听我的,不要搭救,千万不要惹火上身啊!”
……
“我没钱。”老道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围观人群,无助里带着些猥琐。
“没钱?”大汉提起老道就朝他脸上招呼了一拳,“吃了就必须偿,怎有让你白吃的道理!”
老道被打得七荤八素,嘴角渗出些血渍。
“后生们,给我打,不打这道士又偷鸡!”
后生们得令,把老道围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老道被打得满地乱爬,爬着爬着就到了宜尔跟前。
他揪住宜尔的袍角,哭着道:“道友救我!道友救我!”
老道见宜尔不答,心里很是焦急,又见那两个后生往他跟前走了两步,忍不住柳孟棠那边缩了缩。
“道友,您、您替我先垫着,等我算上卦就把钱还您……”老道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快爬起来躲到宜尔身后。
他瞧见了柳孟棠,又飞快地跪下朝柳孟棠磕头。
柳孟棠眼神微动,她看向宜尔。
宜尔想用鹤唳挡住两个气势汹汹的壮汉,摸到腰际才想到鹤唳被她用去震慑酆都边界了。
“罢了。”宜尔出声,“这道士欠的我先替他还上。”
屠户见了柳孟棠和宜尔,轻佻地吹了声哨:“倒也不必用银子偿还……”
他走近了才发觉,自己竟比宜尔矮上半额,又见宜尔那副冷漠清高的模样,咽了口吐沫又走到柳孟棠跟前,想要动手动脚。
忽然,他的胳膊被人捏住,那力道大得可怖。
宜尔负着一只手,淡漠道:“拿着钱,滚。”
她一松手,屠户就跌坐在地上,手腕痛到不能动弹。那两个后生瞧宜尔这般轻松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怵。
宜尔将半钱银子丢在地上,屠户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逃出了人堆。
见胡屠户走了,老道终于站直了身,理了理道袍,故作正经地清了下嗓子道:“贫道自五台山清风观云游至此,不慎遗失行囊,在此算卦筹盘缠。”
“多谢道友相助!”黄善还未说完就被杨树那头发出的震天般的声响打断了,“奇景啊,胡屠户居然怕了!”
“身无长物,唯会算卦,若不嫌弃,贫道可算上一卦,不收卦金。”老道瞧瞧柳孟棠又瞧瞧宜尔,“还请二位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