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郎转身应道:“阿姊,你放心吧!”
柳孟棠望着他们,神色更加柔和了。
“怎么了?”宜尔留意到她的神色。
“从前我也有个小弟。”柳孟棠远眺,眸色黯淡。
“是走散了么?”宜尔问道。
“没了。”柳孟棠的鼻尖发酸,眼眶也泛红,“死了。”
话本里从未透露这遭,宜尔对上那柳孟棠浸着水泽的柳叶眼,心情也随之沉重。
她抬手,揉了揉柳孟棠的脑袋。
柳孟棠怔住了,眼泪落下来都未觉察。
“往事随风。“宜尔温声道,“不哭了。”
花二郎相貌不赖,手脚麻利,有些嘴贫,一路上说个不停。
“道长,我阿姊她医术好得很呐!”花二郎眉飞色舞,“收费也公道,方圆百里谁见了都夸一声好。”
“你阿姊帮我熬药,收了二十两官银。”宜尔毫不客气,“出诊那天收了五两白银。”
花二郎忽然卡住了,他干笑了两声:“那不一样,道长和柳姑娘是富贵人家。我阿姊得了这钱,也是给贫苦人家治病。”
“所以我并不讨回。”宜尔道。
花二郎见聊不下去了,岔开了话题。
“道长,柳姑娘,你们知道我为何叫二郎吗?”花二郎故作玄虚道。
“你阿姊是老大,你是老二。”宜尔淡淡道。
“非也,非也。”花二郎摇头晃脑,“我和我阿姊并不是亲姐弟。我八岁那年碰上兵乱,早没了父母,是阿姊在路上把我捡回家的。”
说到这,花二郎叹了口气:“所以说我阿姊可心善了,并不是收黑心钱的赤脚医。”
“她要那些银子是知道道长付得起,她拿了银子可以换了粮食,买了采不到的金贵药材,散给父老们。”
“这方圆百里的人都晓得花羽白是个人美心善的好郎中。”
“羽白。”柳孟棠喃喃道。
“你阿姊的名字很好听。”柳孟棠道,“你大名是什么?”
“花唯安。”花二郎语气骄傲,“我阿姊说了‘沿边千里浑无事,唯见平安火入城’我这名字是祈求安宁顺遂的!”
前方黑黢黢的,路况不明。柳孟棠边听宜尔讲话边走路,险些一脚踏空。
宜尔眼疾手快扶住柳孟棠,将她往平整的地方带了带。
“哎呦!”花二郎连忙来照明,“没崴着吧。”
柳孟棠摇头,和宜尔拉开些距离。
“道长。”柳孟棠道,“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嗯?”宜尔尾音上扬。
“病弱又娇气。”柳孟棠喘着气。
“是。”宜尔平静道。
此话一出,花二郎和柳孟棠同时愣住了,他们都没料到宜尔会如此直言不讳。
“病弱娇气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不敢反抗,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宜尔顿住脚步,负手看着柳孟棠。
柳孟棠脸颊有些红,惭愧道:“我……”
“那便更正。”宜尔斩钉截铁道。
宜尔虽说嘴上不留情面,扶着柳孟棠还是温柔的。
“确定没崴着?”宜尔看着宜尔的走姿,蹙眉道。
“未曾。”柳孟棠逞强,又往前走了几步。
“您这一看就知道是崴脚了。”花二郎道,“柳姑娘,我背你吧。”
“无碍,我走得了。”柳孟棠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花二郎拍着胸脯道,“阿姊说了,出门在外,男子汉就要照顾弱女子!”
宜尔静静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断他们。
“我背你。”宜尔看着柳孟棠,扬了下下巴。
“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