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宜尔撒谎不带嘴瓢。

“算出来的……”柳孟棠道,“我只知道长会茅山术,不曾想还会算卦。”

宜尔微抿唇,思索着自己该怎样接话。

“那道长也应该知晓今日……”

柳孟棠敛眸,神色颇有些感伤。

“是。”宜尔答。

“跪着的时候,我想起了道长的话。”柳孟棠苦笑,“道长果然瞧得通透些。”

虽然宜尔早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但她还是故作高深地劝慰了柳孟棠几句。

“万事皆讲究缘。辰王非你命定之人,且薄情寡义刚愎歹毒,不值当。”

柳孟棠苦笑:“原先寄人篱下,如履薄冰。本以为迎来转机,未曾想竟到了如此境地。”

半晌,柳孟棠道:“从前,我以为,他待我是真心的。”

宜尔能明白柳孟棠的心情。

原著里辰王在接柳孟棠回府前伪装得很好——在柳孟棠被养父母羞辱时出面维护、在柳孟棠染病时嘘寒问暖……

确实有几分温润君子的模样。

“你不觉得,辰王配不上你吗?”宜尔蹙眉。

有了前几次惊世骇俗的言论,柳孟棠觉得宜尔说出什么都不奇怪。

“他是王爷,我是乡绅之女。”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宜尔道,“物无贵贱,人更无贵贱。”

“道长,话虽如此。”柳孟棠黯淡道,“我既已入府,便没了回头路。”

“打住。”

宜尔不想同柳孟棠扯什么众生平等那一套,只得转移注意。

“不要再称我为道长了。”宜尔顿了顿,“我本名宜尔。”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柳孟棠浅声道,“是这句吗?”

宜尔思绪飘远了,她其实并不知自己名字的出处。

“或许是吧。”她道。

柳孟棠还想再说什么,被宜尔打断了。

“好了,不提这个。”宜尔拎起食盒,推开了门,“饭菜快凉了。”

她步子迈得很大,很快到了桌案边,柳孟棠只得跟着她进去。

碟子摆上几案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经宜尔手后重新温热起来。

“道长,这不是我的食盒。”柳孟棠道。

“是我的。”宜尔移动着碟子,没抬头,“近来斋戒,用不着如此腻味。”

柳孟棠知晓宜尔在帮她:

“道长,我用不了这些的。”

宜尔自顾自地将另一个食盒里清白一色的碟子也摆上了桌。

这么瞧就丰盛多了。

“一起用膳。”宜尔将碗筷推到柳孟棠跟前,“不要推辞。”

“我生平最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