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玉入禅低低地一叹,带着阿烈先进了胭脂铺子,闻到浓郁的胭脂味道,就对阿烈说:“你自己挑吧,挑上的都买走。”
阿烈先小心翼翼,随后见玉入禅心不在焉地坐在铺子里的椅子上等她,立时大胆地挑选起来,到底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胭脂水粉,挑了半天,小心地选了两盒桃花瓣的胭脂膏子。
“这几盒,这几盒,都要了。”玉入禅伸手点了点,他不曾花过银子,此时手上银子攒了不少,替阿烈买了胭脂,又带着她去银铺里转。
阿烈的小心翼翼彻底地在玉入禅的大方中化为乌有,最后跟玉入禅上酒楼的时候,已经开始眉飞色舞地用一半鲜卑话,一半中原话叽里呱啦地跟玉入禅说话了。
玉入禅略等了等,果然见一群人被阿烈吸引过来,暗暗向阿烈看去,见她眉眼舒朗,身上自有一股中原女人没有的韵味,“你等一等,我去外面走一走。”见有人蠢蠢欲动了,立时先稳住阿烈,随后向下去。
果然玉入禅一下了楼,楼上就有个几个风流成性的公子哥兴味盎然地向阿烈凑去。
阿烈先不以为忤,见人过来,喜欢的就搭理一句,不喜欢的,就一句话也不说。
那几个公子哥只当阿烈是谁家买来的鲜卑姬妾,不然哪个正经人家会把女人带到酒楼?于是先笑着说:“姑娘,听说你们鲜卑人力气大的很,不如姑娘跟我掰一下手腕,如何?”眼神痴痴地向阿烈身上扫去,只见阿烈丰乳肥臀,一身骑装将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阿烈总算看出这几人意图不轨,焦急地向楼下看去,不见玉入禅,不由地着慌了,想下楼去找。
“哎,你向nǎ里去?带着你来的那个小白脸怕是会情人去了。他不搭理你,我搭理你。”一油头粉面之人说话时,就把手往阿烈肩膀上搭。
阿烈对付不了玉入禅,可对付这些酒色之徒还是不在话下,反手将那人臂膀扭住,将他按在菜盘子里,“找死。”
“好辣的娘儿们!”看热闹的纨绔子弟拍手叫好,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敢自己出头,就或怂恿或激将,叫旁人再去调戏阿烈。
被按住的那人喊叫一声,包厢里,就有包了妓、女在酒楼里吃酒的纨绔子弟们齐齐涌出。
“付兄弟被人欺负了!”一群人喊着,个个摩拳擦掌,待看见欺负他们兄弟的人是个女的,就一个个调笑着姓付的没用,然后假装救人,暗暗向阿烈扑来。
阿烈抬腿将过来的人向外踢去,又快速地转身给另一个人一巴掌,动作先有些生疏,束手束脚的,好似怕给玉入禅找麻烦,随后攻向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动作渐渐流利起来,好似沉水的野性被唤醒。
“阿烈,我来救你。”玉入禅着急过来,并未看见阿烈的眼神,也不通报姓名,只顾着将所有挨过来的人悉数打翻在地,盘算着这下子,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算是有了,要是这么着,汤家还是不肯退亲,那就怪不得他薄幸了。
“哎呦!”玉入禅背上受了重重一击,一个踉跄,跌倒在一个纨绔子弟身上,正疑惑谁人能伤他,回头就见阿烈鬓发凌乱地步步逼来,“阿烈,你疯了……我不是有意把你留下,”就算有意,阿烈也不该有什么怨言才是,“看我回头不打死你!”对上阿烈的眼睛,不由地一颤,心想阿烈这眼神可算不得温驯。
阿烈愤恨地盯着玉入禅,方才跟旁人打斗的时候,她找到了往日在草原驰骋的自信,就好似从茧子里破壳而出一般,清晰地记起玉入禅对她的羞辱,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后,回头瞧见玉入禅将后背的空当暴露给她,就忍不住一拳砸去,此时听玉入禅骂她,先有些瑟缩,随后越发愤恨起来,提着拳头,就向玉入禅扑去。
玉入禅目瞪口呆,心想驯服的雕儿,难不成还会造反?快速地向一旁闪躲,眼神阴冷地咬牙切齿,“阿烈,你仔细想想,所有人都不理你的时候,是谁对你不离不弃?”
“我只记得,你把我关起来,几日不给我饭吃。”阿烈眼眶红了起来,两只拳头早已伤痕累累,但一想到玉入禅对她的羞辱,又忍不住握着拳头向玉入禅扑去。
“好好,打得好。”挨过来拳头,纨绔子弟们瞧着玉入禅、阿烈两个起内讧,纷纷吐出血水,拍着手叫好。
“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玉入禅先躲闪,待阿烈逼近,就猛地向她腹部砸去。
一拳实实在在地砸在脸上后,阿烈并不躲闪,从怀中掏出一盒水粉就向玉入禅脸上摔去,随即迎着玉入禅的拳头,硬生生地咬在玉入禅臂膀上,“……你这不是男人的东西,你羞辱我,也动不了我!”提着拳头就向玉入禅脸上砸去。
玉入禅后悔自己早先动手的时候心软了,脸上挨了一拳,立时翻身,解开外头腰带,就向阿烈抽去,“死丫头,你自己找死!”一翻身把桌上碗盘向阿烈砸去,趁着阿烈不留心,猛地跳过去,先向她腿上踢去,待她只留意腿上,立时用腰带勒住她的脖子,慢慢用力,待阿烈脸色白了又红渐渐变成紫色,才说:“还敢不敢造反了?”
阿烈眯着眼睛,茫然地回头看他,随后眼中迸发出仇恨。
玉入禅手一松,“滚!”
阿烈摸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疑惑玉入禅怎地肯放过她了?瞅了玉入禅一眼,捂着脖子快速地向酒楼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