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她在心底轻声地说：再见！陵城！再见！菲菲！再见！妈妈……

从陵城飞往伦敦要十多个小时，他们坐的是头等舱，莫安琪在飞机上兴奋地玩了一阵子就疲乏地睡去了。

莫文轩找空姐要了一条小薄毯，轻轻搭在熟睡的小安琪的身上，然后对坐在身边的米小乔说：“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要是困了，就也先睡一会儿。”

“我不想睡。”米小乔淡淡地笑了一下。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正翻涌着千层万卷的激烈浪花，往日的一幕幕爱恨情仇，从她的脑海交织闪过。可以说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莫文轩也没有再说什么，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看着机舱外如朵朵棉花般漂浮着的白云，米小乔静静地想着心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上播放起了轻柔的音乐，一首不太熟悉的歌曲传进她的耳中：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忧伤舒缓的旋律，真实动情的歌词，句句仿佛敲打在她的心上。米小乔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布满了一脸……

正陷入在无边无际的哀伤里不能自拔，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一张干净的纸巾恰到好处地递到了她的面前：“擦擦吧，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米小乔惊觉地回过神来，看到了莫文轩深锐的仿佛了然一切的双眸，她仓促地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莫先生，我影响到你了……”

“其实，有时侯，放弃也是另一种坚持。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没有结果，就最好不要再纠结了。你错失了春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无论何时，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难，我们都要学会抽身而退，这才是最明智的。”莫文轩没有看她，眼神飘向窗外很远的地方，说了一番哲理深深的话语。

仿佛是在对她说，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米小乔怔怔地看着他坚毅的轮廓，深沉的容颜，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