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咬了咬牙,道:“长公主言说‘有种你们把本宫撕碎了,一片血一片肉的撕开,不然休想带走这孩子’,听说那场面很是惨谈。我们没法子渗进净安侯府,这些事情都是听府里出来采买的下人说的。他们的神色也都是一片凄然,有的还跟我们的人盘拉,若是净安侯府倒了,能不能在别的府上做营生……”
仆役说完这些,便也不再多言。
厅堂内,幽暗的烛火下,韩松劲拍着手中折扇,啪啪啪,啪啪啪的响个不停,良久没有言语。
几个下人站在那里,躬着身,沉默着。
许久之后,韩松年落扇,握紧,轻轻吐息,道:“下去吧。”
仆人们如蒙大赦,匆匆离开。
韩松年起身,在厅堂内来回渡步,拍扇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难道我想错了?李三郎真的失势?”
“不可能啊,玄衣是他一手组建,他怎么可能放弃?”
“以他的性子,肯定在布一个大局,大口袋,等着很多人钻进去,可是这口袋有多大呢?难道皇亲家的淳王爷这样的份量还不够?他在等什么?”
“……赵肆便是那样的性格,李知安能忍,考个进士以期再次复出,但赵肆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受气的,禁军回来后想必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此刻爆发似乎是应有之意,但也不过是‘似乎’而已……”
“英王府朱老八?这人太突兀了,难道说只为了街面上的交情,还是说……对了,叶沉明,将门弃子,他为何如此执着的要跟李知安过不去?”
“东方卓是新武皇帝安插在玄衣中的眼睛,他的行为有所偏颇,也应该以至尊的意志来办事。至尊偏袒李知安,他从中回护是应有之理……此次动乱,只让玄衣明断查案,便想可见李知安的圣眷依旧。李知安考进士的事情,朝中上下沉默,亦可见一般……”
“只是,有一个关节点,莫惜朝呢?这个人原本是街面上的话事人,也是有几分本领的,受李知安提拔才当了禁军左督一职,他为何没有报答李知安的‘知遇之恩’,反而在侯元毅将将入主玄衣,便急慌慌的投到其门下?古怪,古怪,难道真如岳家子所说的那般……”
他这样想着,脑子里轰轰乱乱的念头不停的闪现,折扇拍打手掌的声音越发的急促。不停的在脑中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叮”的一声,他有些恍然,想起了新武皇帝登基大典时,有关莫惜朝的封号。五品……
在韩松年这个地位的人物,原本是不会在乎杂号封赏的,因为他本身就是虽未有国公爵,但却有国公实。封号之类的与本身职务权实没有太大关系,可是此时想想莫惜朝的封号,他是越想越别扭。
喃喃自语:“封号……左督主……”
便在这时,厅堂的门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老二怒哼道:“什么狗杂种,出去!”
推门而进的韩老五略微的愣了愣,接着笑道:“同祖同宗的,你叫我狗杂种?那你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