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不可为，德米特里也就退了一步：“好吧，不把发动机算进去就不把发动机算进去，但航电系统必须用我们的，我们大毛有着完善的航电系统生产企业……”

德米特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大志给打断了：“德米特里先生，按照我们两国此前初步达成的意向，这个大飞机项目是由我们双方部共同出资出技术成立合资公司，之后的一切都实行公司运营，这个没错吧？”

“没错，是这样的。”

德米特里点头，这是双方的最高层此前达成的意向，虽然没有签订协议，但整个合作都要在这个框架下进行，这也是一定的。

“您同意就好，”王大志点头道：“既然我们实行公司化运营，那么为了提升产品的竞争力，我们可以面向两国的航电系统供应企业公开招标，在保证质量达到公司的要求的前提下，谁提供的产品的价格便宜，我们就采用谁的，您看怎么样？”

“这个……”

德米特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既然是公司化运营，那么肯定是要考虑到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想到这，他也跟着点头：“好吧，就这么办！但我也有个问题：公司总经理由谁来担任？”

在说话的同时，德米特里看向了陈耕和王主任。

王主任笑眯眯的看向陈耕：“陈先生，您觉得呢？”

按理来说，在商业化和市场化方面，商飞集团做的更好，而且商飞集团这边也培养了更多的商业化运营人才，但既然是合作，总要考虑到合作方的心态。陈耕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相信贵方也有一些管理层的人选，这样，让他们竞聘，在做竞聘演讲的时候说明自己要怎么做，然后由我们双方共同打分，只有怎样才能保证双方的利益。”

德米特里的脸色不太好看。

理论上来说，陈耕说的这个办法当然是最好的，但问题是老毛子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卖卖油、卖卖木材这种简单的生意也就罢了，可如果涉及到复杂的商业运作……想想大毛为什么被戏称为“伪装成国家的加油站”就知道了。

但问题在于，尽管知道自己在企业经营方面并不擅长，老毛子也并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对这架合资企业的控制能力。

看到德米特里的表情，陈耕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犹豫什么，想了想，跟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双方都由权利在财政和业务部门安排专门的观察人员；此外，不管部门的一把手由谁担任，另外一国都由权利在该部门安排一名副职人员，这名副职人员没有权利否定一把手的决定，但如果他认为部门负责人所做的决定不符合公司的利益，有权利向公司高层乃至本国政府反映……”

陈耕还没说完，德米特里就是一喜：“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没问题了。”

说来说去，其实老毛子自己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搞一点简单粗暴的东西还行，但商业这个东西真的不是自己擅长的，但正因为自己不擅长，他们才更担心自己被人坑了，而陈耕的这个建议，让老毛子觉得就不错。

但德米特里高兴的太早了，他刚刚表态完，就听陈耕接着说道：“德米特里先生，我们必须要明白，我们给部门副手这个权利，是为了让他监督部门负责人更好的工作，而不是为了让他滥用这个权利，更不是让他变成类似KGB的角色，所以我们也要对于部门副手的权利要加以限制，比如每年向上反馈的次数不得超过几次……具体的限制措施，我们交由双方讨论，但这一点必须要求，您觉得呢？”

尽管德米特里知道这其实是陈耕准备套在大毛一方人员的脖子上的一条绳索，但他更加清楚，不加限制的权利对于一个国家、一家公司来说都不是好事，是以略一犹豫，德米特里还是点头：“这个……我同意。”

“既然大家对于这些没有问题，那我建议今天暂时就谈到这里吧，”陈耕说道：“至于剩下的议题，我们可以在下次去伊留申设计局考察的时候再慢慢谈，大家觉得如何？”

谈了这么久，大家也都累了，自然是纷纷赞同。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问题，但终于还是没开口。

会议一结束，王主任立刻快走几步追上了陈耕，低声向陈耕问道：“陈先生，安-70运输机的事情您怎么没提？”

按照此前两人沟通好的，今天的会谈上不但要谈大飞机的事情，连安-70的事情也要谈一谈的，但竟然竟然没说，这就让王主任有些好奇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陈耕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王主任有些诧异。

陈耕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老毛子那边是什么情况呢，现在贸贸然的提出来不是好事，我觉得咱们这边将准备工作做的再充分一点，等去了老毛子那边之后，咱们挑一堆毛病出来，然后再勉为其难的表示‘我们是不想跟你们合作得，但为了大局，我们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但你们必须把安-70运输机拿出来作为搭头’这样，您觉得这样会不会更合适一点？”

王主任想了想，觉得当项目都推动到了那一步的情况下，老毛子已经将这个大飞机项目当成了自己盘子里的肉，肯定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用一堆存在资料室里的图纸来换去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在一番纠结之后，十有八九会答应下来，想到这里，他终于点头：“这样啊……也行，但如果老毛子不答应怎么办？”

“不答应？”陈耕笑了：“不答应咱们就自己研制呗，有安-70和欧洲人的A-400M这两款全新的中型战术运输机作为技术标杆，咱们在主要参数上跟他们对齐就是了，也正好走一遍研制飞机的全流程、全要素。”

见事不可为，德米特里也就退了一步：“好吧，不把发动机算进去就不把发动机算进去，但航电系统必须用我们的，我们大毛有着完善的航电系统生产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