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墨葭施施然的住进了吕宁的将军府。
短短的一天,军心虽然不定,却已经有几分墨领军威的模样,当天夜里,墨葭即命令所有士卒入驻长安,墨家的玄衣时时刻刻盯着每一处人家的窗户。
那酒上多了三点酒旗仍在招徕往来的客商,可酒馆之中已是没了人影,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挠着脑袋,除了哀叹一声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说的呢?好歹还活着啊……
没见那前些天来这喝酒的守城军小伙子,尸体混着血和土直接扔到了火堆里,黑烟冒了老高。
墨葭的做法成效显著,至少,这长安城附近的消息,一时半会是传不出去了。大商也好、大周也罢,乃至对墨领最为关注的李乐北门两人,也只是知道而今墨葭已经拿下了长安城,拿到了大夏最为崇高的名号。
旁的,是一概不知了。
将军府,笑遥生斜依着亭台的柱子,翻着吕宁留下的兵书。竹筒在而今已经不太常见了,短短几年,那大商流传出的“纸”已经真切的深入到了每个地方,好在各地的工匠有时虽然不够聪明,但模仿的能力却还是有的,倒也没有被大商一家独大。
笑遥生不远的地方,墨葭端坐在池边,手持一杆翠绿色的钓竿,直到笑遥生换了下一本书,也没有钓上来一条鱼。
“看来今天请姑娘吃鱼,是没什么希望了。”墨葭摇摇头收了鱼竿,笑遥生在旁噗的一笑,“你这人好过分,说要请我吃鱼,却又是直钩又是不挂饵的,格调足是足,但一点诚心也没有,反倒是怪模怪样。有这时间不如看看兵书,对你而言或许更加有用。”
“看兵书作甚,师父教给我的东西我还没有尽数学会,至少数年之内是吃不透的。”墨葭转过身,“至于钓鱼,我的确是想装个很有格调的样子。阿笑,你看那些书生,写起来总说男子江边垂钓,说男子执子落棋,说男子如何如何。而一说到女子呢?不是刺绣就是看书,哪怕看书也不是红袖添香的氛围,更多是凸显一两分这女子的书香气方便匹配男子罢了。”
“你说,倘若今日是你家那位在此钓鱼,哪怕是直钩,你也会觉得他怪异吗?”
“李乐吗?”笑遥生眼眸垂了下去,随即唇角泛起笑意:“他这种有趣的人,只怕做什么,都称不上怪异吧。不过若是北门小道士这般做法,我许是只会觉得他道骨仙风。罢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将军继续说就是了。”
墨葭点点头:“你看而今这天下,南方有白玉皓,北方是巫凉戈,而我墨葭居中,天下名将,女子占了足足一半,而以兵势论,女子所掌更是比男子强了许多——可为何这天下对我等女子竟仍是偏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