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看见姜忠一家就远远迎了过来,笑道:“亲家可算来了,婚事办的仓促,我这也是头一回操持,真怕哪里慌了手脚做的不尽人意,还请亲家海涵。”
姜夫人未嫁前也是云京贵女圈子里的,来谢府打眼一看,往来进出无白丁,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请来的赞礼都是只出席权贵人家喜事的,哪里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呢。
“天下父母总是为着儿女着想的,夫人有心了。”姜夫人道,但又觉得这续弦夫人明明是个韶华女子,与她说为人父母这样的话实在奇怪,便开门见山道,“能否去见见小女?一年未见了,我实在想她。”
魏夫人清爽利落道:“那是自然可以,夫人且跟我来罢。”
魏夫人指派了婢女带姜夫人去宋旎欢所居的拂兰院,一路上青石板路竟都铺了崭新的红毡毯,脚踩上去软绵无声。过九曲回廊,七拐八拐地,婢女就将姜夫人带到了拂兰院。
宋旎欢一大早起来就没闲着,沐浴、更衣、洁面后被领着进行了开脸仪式。
开脸便是闺阁女儿告别姑娘身份的仪式,是将脸上的绒毛绞去。
姜夫人踏进房门后看了她一眼,眼眶竟有些发红,似乎想透过面前穿着红嫁衣的女子看到自己女儿的脸,女儿早逝的悲哀又漫上心头,自己永远都不会看到她嫁作人妇的一天了。
收拾起情绪,姜夫人道:“还是云京的风水养人,你看着眉目都清朗了不少。”
宋旎欢对于她的到来倒是不意外,女儿出阁前与母亲闲话些家常,再正常不过。
但姜夫人不是她的母亲,她们之间不会有女儿腻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桥段。
“姜夫人此番过来,必定有什么要说的。”宋旎欢摈退了婢女,开门见山道。
姜夫人听了,笑着说:“真真是不同了,这通身气派哪里是初见你时能比拟的。我那可怜的女儿怎就没这好福气……”
“娘。”她打断道,虽是叫着亲密的称呼,却难掩冷漠,“娘若是想让这好福气延续的时间长一些,就小心着口舌。姜家是我的娘家,我如今嫁入谢府也不会和娘家断绝来往的,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