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长街拥挤的水泄不通,云京西面燃烧的篝火,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大昭对于周边小国来说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默默崛起的西夜国似乎激起了百姓们的好胜心,抱着看热闹和起哄以及助威的心态,将行刑的高台围的水泄不通。
人实在太多了。
看热闹的人多,待斩首的人犯也多。
隐约传来嘈杂的惊叫声和嚎哭声。
谢家的车夫将马车帷帘掀开了个小缝,慌张道:“大人,咱们完全被堵住了,前面在行刑,咱们调不了头,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去。”
不仅过不去,若是一会儿被流民冲撞就麻烦了。
明灭的灯火照亮车厢中少夫人的脸,是强装镇定的惶恐。
她没见过杀人,想到不远处就在杀人……就心下一片惶恐,渗的慌。
其实惶恐的不止是砍头杀人,还有多年前自己家也是……
这些沉痛的回忆封存着,被这样一个契机激得冒了出来。
她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她的父亲无不无辜另说,她与母亲和弟弟怎的不无辜?
谢云霁握着宋旎欢的手,不以为意道:“别怕。那些人是罪有应得的。”
他言语中有着上位者的俯视,仿佛除去四十名叛军,另外那二百多条人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宋旎欢回眸看着他温润的侧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无法感同身受。就像很多时候她也无法对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