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榻上的青年呼吸乱作一团,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看不见五指的黑夜,下坠,下陷,一颗心颤抖着。
夜风四起,将燃着的烛火几欲吹灭,空气中翻涌着压抑的寒凉,他骤然睁开了眼。
额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梦境中绝望的无力感还未消退,他低低喘息着。
许多年都没有这样无措的感觉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与她分别的那个夜晚。
“将军!”帐子外传来通报声,“云京的抵报,加急的!”
“进来。”谢檀道。
立储的消息还未传到北境,他的人就已快马加鞭把喜讯送了过来。
“要恭喜殿下了。”谢檀脸上有了笑容。
圣上终究是立了长子。
萧玹为人光明磊落,又敦厚仁善,虽然母家弱了些,却在北境立了军功,立他为太子,没有人会有不同的意见。
他的目光又落在抵报上“谢云霁,太子詹事”上,眼眸幽深冷冽,许久都没有说话。
*
绾娘呆呆坐在房中。
萧玹被立为太子的旨意已经下了,府里所有人都高兴的不行,比过年还热闹。
这场储君之争结束的猝不及防。
府里在庆祝,即使萧玹说了,不要太声张,却还是掩不住每个人脸上的喜气洋洋。
院子里很热闹,却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