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啸天的话就像平静深潭里突然落下一片轻盈的细叶,看着没什么分量,却不妨碍它在郑执心里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绵密的涟漪。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拿到的有关这位葛总的资料。
47岁的葛啸天是华科电子中层领导里年纪最长的一个,性格说好听点是庸懦,说难听些就是软弱好欺负,因为他的没出息,妻子两年前出轨被发现后向他提出了离婚,带着儿子去了国外,作为受害者的他硬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妻儿离开,甚至于和别的男人不同,他还把自己的财产拿出去一半分给了妻子,只为能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着一无是处的男人却是个经营上的好手,在拼快拼新的这个年代,这个眼看没几年就要退休的老男人硬是靠着他独特的手法把华科的电商做到了全市第一全省第三的位置,所以当遭受婚姻打击的他向总公司递交了辞呈后,公司自然是不愿意放人的。
双方就这么拉扯了半个月,葛啸天松口,同意留在了公司,并且答应带才进公司的新人闫洁。
“闫洁,是你徒弟?”对着指头看似随口的郑执并没继续问咖啡的事,而是问起了闫洁。
对这个急转弯,葛啸天愣了一下才迟钝地点了点头:“算是,我带过她一阵。”
“带了多久?”
“差不多两个月吧。”
“后来为什么不带了?”
“她很聪明,两个月的时间够了。”
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郑执来回点着的手指停了一下,抬头看了葛啸天一眼,对面的人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肿得不行的眼睛无神地瞧着地面,似乎并没觉得这个问题哪里不妥。
可妥不妥的,见多了的人总要敏感许多,郑执干刑警这些年,接触过的公司不少,像在一个公司里带徒弟拜师这样的事更是知道,闫洁进公司差不多两年,葛啸天是她的第一个师父,除非两个人后期有一个换了部门或者他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否则是不可能存在叫了两个月师父突然不叫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