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出现真让还在那儿回忆过往的康可吓了一跳,愣神一下,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安泽。
她不是个习惯依靠别人的人,可真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发现其实身边有个人能靠一靠也是件不错的事。
女人无助的眼神里透着丝可怜,瞧得想当甩手掌柜看热闹的陈安泽也于心不忍起来,他挠着鼻头坐起身,冲着又笃笃传来声音的门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一声。
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在公司里,就算这位彭总有什么不对劲,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什么的。
懒洋洋的嘟囔声顺着男人的齿缝穿出来,不痛不痒的腔调却意外安抚了康可的神经,她点头朝门外“哎”了一声,说“我这就过去”,等门外的人走了,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陈安泽:“你刚才问我的事提醒了我,闫洁出事那天,彭总不是批评了我吗?现在想想原因有点莫名其妙。”
哦?陈安泽站在窗边摆弄着一盆绿植的叶子,听见这话放开叶子,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个莫名其妙法?”
就……康可的眉头蹙了蹙,回忆随着刚才的门声慢慢切换到了9月13,闫洁出事那天。
那天,因为彭总迟迟没有开门的康可原本以为自己打扰了领导,所以作为新人的她在门开的那刻别提多忐忑了,可奇怪的是,进门以后,想象中的批评并没降临,相反的,那会儿的彭总居然比平时在办公区见面时还要和颜悦色一些。
“我那天去找他是因为有份合同要让他签字,彭总这人办事是出了名的严谨,我记得那是份之前就对接过的合同,可他还是照例又看了一遍,他变脸好像就是在他看合同的时候,我在旁边等,因为那会儿才进公司不久,像那种进老总办公室的机会不像现在这么多,我就四处看了两眼,然后老彭就突然发疯了。说我工作不认真,看了一半的合同也重新塞回来给我,后来我看了,他说的那个错处就是改了表述,内容是一样的。”说起当新人时受到的委屈,康可的脸上浮现出阴晴不定的神色,她微低着头,左手端平撑住右手肘,两排整齐的牙齿有一搭无一搭地咬着指甲,“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了疯。”
桌上的微型饮水机咕嘟地冒了个泡,在那儿生气的康可突然听见身后的人扑哧笑了一声,回过头疑惑地看向陈安泽:“你笑什么?”
“笑你当局者迷。”陈安泽捏着一片被他蹂躏半天总算揪下来的叶子,“你都上哪个四处看两眼了?”
康可不是傻子,陈安泽话说了一半,没说出来的后半句她就知道了意思,他的意思是,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那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惹来了这次的杀身之祸。
可是,回想一下,寻常的办公间什么样,彭总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啊,究竟是什么呢?康可又啃起了指头,就在这时,离开了几分钟的敲门声又去而复返,这回,是彭总的秘书亲自来的,门敲得也是急促又不耐。
“康总,彭总让我来看看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你,这么半天还没过去?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代劳?”
康可看看笼着团模糊人影的门板,又看看陈安泽,抬手理了理衣服,这次她的眼里没有了怕,就像陈安泽说的,现在是大白天,就算彭总有什么,也不敢。
还有就是,她也想去看看彭总的办公室,看看是不是能想起那一天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曹操”的出现真让还在那儿回忆过往的康可吓了一跳,愣神一下,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陈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