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令哥心道:“这木胡可真会说话,一旦有了机会,有哪个平头百姓不想飞黄腾达,你说只是为了三兄妹不分开,未免太假。不过看起来这二人是有点本事,若是能加以利用,对自己还是大有帮助。”当下道:“二位放心,明日我便安排妥当,确保二位在送嫁仪式那天能够顺利进殿。”
胡沐二人见他应承下来,料他不会再生变故,便告辞出了东宫,回到住处。将与宁令哥说定的事与阿依慕说了,阿依慕甚为高兴。当晚,兄妹三人又说了大半夜话,这才各自休息。
次日卯时刚过,内侍监便前来宣旨,要“西夏公主”哈依莎进绛福宫,由新后没移氏负责送嫁安排。阿依慕与沐寒衣依依别过,胡振邦在住处听得有宫人来传话,知是要将阿依慕带去内宫准备送嫁事宜,也早早来与阿依慕别过。三人告别时并未多说,只以眼神交互,心中不舍,俱知成败便在明日。
阿依慕进得绛福宫后,按着次日仪式规矩,先是焚香拜了天地宗室社稷和西夏先皇祖宗,然后被宫女带至居所,先是用了素斋,歇得片刻,又被引入内宫沐浴。那内宫中配有大浴池,两名侍候“西夏公主”的宫女来为阿依慕宽衣,要服侍她沐浴。
阿依慕随身带着那柄“提丰希”的复仇匕首,自是不便当着两名宫女面更衣,便道:“我实不惯当着他人面更衣沐浴,你二位且去帘外等我吧,我自己更衣。”
两名宫女俱道:“请公主还是免为其难,让我们服侍更衣吧,只怕新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奴婢们担当不起。”
忽听得帘外一个声音道:“惠兰、碧荷,我不会怪罪的,你二人出来吧,让公主一人沐浴,将浴后的新衣也放在衣架之上,公主不唤你们,你们便不可打扰她。”
两名宫女一听之下,立时恭恭敬敬道:“是,皇后娘娘。”说罢退到帘外。
阿依慕一听,知是没移氏来到此地,心中不觉惊喜,隔着帘子对外道:“哈依莎谢过皇后娘娘。”
没移氏亦在外惊喜道:“好妹妹,你不必客气,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我们姊妹俩好好说会儿话。”
那两名宫女见新皇后对“西夏公主”以姊妹相称,甚觉惊讶。
阿依慕将匕首小心放在一旁,沐浴罢,换了新衣,仍将面纱蒙上,又将这匕首没贴身藏了。梳理得当,这才走出浴室,却见没移氏远远地坐在屋中,见了她,连忙起身相迎,阿依慕遥遥一拜,道:“姊姊,妹妹给你请安。”
没移氏抢先一步将她扶住,道:“妹妹,如此甚好,此处没有外人,不必称我为皇后娘娘。”说到皇后娘娘几个字时,声音凄楚。
阿依慕抬头望去,却见没移氏面容清瘦,两颊微陷,眼中似隐隐有泪,不觉心痛道:“姊姊消瘦了,千万要保重身体。”
没移氏听到阿依慕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一串眼泪登时滴落下来,阿依慕连忙取出随身所带的丝巾替她拭泪。
没移氏拭罢眼泪,正欲将丝巾递还阿依慕,忽地怔得一怔,展开这面鹅黄色丝帕看了又看,急道:“妹妹,你这块丝巾,是从何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