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杨培风懵了。自己跻身的每一个境界,都没遇见此类情况。甚至在九品上愈发地强悍,从未衰弱。
硬要说的话,也唯有受伤。
即便五年前险些突破时的实力,也未必能在陆府大显神威。
“九品与五境,不能相提并论。好比你买酒,开关门走出的过程义无反顾,谁来都不好使。但出门之后呢,你就要深思熟虑,是该往左走买酒快呢,还是该往右走买酒方便。这个过程,就会逐渐消磨你的道行。”
“去门是去买酒,而不是买橘子;你决定买松花酿,而并非谷酿。这就是九品以及九品之前,唯一深思熟虑的事。”
江不庭耐心解释。
杨培风愣了愣,沉默良久,试探性道:“我似乎明白了。其实无关往左往右,因为只要有家中长辈走过,自己也就晓得该怎么走。但最难的地方,是在路途中的碰见诱惑。譬如……七情六欲。对吧?”
江不庭倒酒的姿势僵硬住,以至于溢出来都茫然不觉,歪着脑袋,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满了满了!”杨培风连连喊道,作孽啊,这酒很贵的。
江不庭后牙槽用力,“一定是前辈对你讲过,一定是!”
“你说是那就是吧。”杨培风随口道,无心争辩。
江不庭以手锤头,怒己不争,“唉,当年我苦思冥想三个昼夜,才顿悟关键点。我好笨啊。”
杨培风无奈苦笑,说:“我也不聪明啊,真的,书院教授的别国方言,我也就会几句,‘你好,你吃饭没?’。你家乡很远,但却能用大虞话与我正常交流。”
江不庭哈哈大笑,心里终于好受一些,又说道:“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刚跻身天心,道心坚定,后面难免随波逐流,反而失了‘心’。待再次坚定‘心’,不再受困于七情六欲、旁门左道。忽左忽右,即左即右,从心而论,便有十一境——‘逍遥’!”
杨培风脑子里嗡嗡的,只听到这两个字,竟莫名升出一股玄妙感觉,问,“不止你一个人吧?”
江不庭大方承认,眉飞色舞道:“是这样的,即便我输了,第十一境也是‘逍遥’。这是三四百年前,那个神秘剑修替天下修士,划下的一条大‘道’!赢得天心的人,正是他。”
“他为了名正言顺,竟以身殉道,一夜散功,从一品重修。终于成了举世瞩目的,天下第一——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