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子慢慢开进大院,铃兰牵着清桅的手陡然有些紧张。她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没办法长时间走动,只能铃兰陪着她来。
“小姐,你慢点儿。”铃兰扶着清桅坐在轮椅上,然后小心地推着清桅跟在舟亭的身后,步入大楼。
通道很长,两旁隔几米就站着一位荷枪实弹的看守,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什么,只觉得寒风跟着跑进来,变得更冷了。
最后一个左转之后,清桅透过通道尽头的偷涌进来的日光,看到了陆璟尧高大的身影,一身军装,逆光站着,双手背在手后,严肃冷峻。但在此时的清桅看来,他却是这压抑气氛里唯一可以让她自由呼吸的存在。
她隔着好远对他展露一个温和的笑,陆璟尧对她略一点头,伸出右手,指引她进到右侧的会见室。铃兰推着清桅进来后,就跟着舟亭先出去等着了,屋内只剩下清桅和陆璟尧两人。
陆璟尧倒了一杯水递给清桅,清桅因为坐在轮椅上,与陆璟尧视线相差悬殊,她只好仰着头看他,“我不渴。”
女孩望着他的眼睛小鹿一般晶莹纯粹,鼻尖和脸颊都冻的红红的,他想起那次在龙泉吃的樱桃,也是这般晶莹红润。他把水又往她面前送了送,“拿着暖手。”
“哦哦。”清桅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让她喝啊,她呵呵地低笑两声,伸手接过水杯。
“腿……”陆璟尧话还不未说完就被清桅打断。
“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本来说我自己过来就可以,但铃兰那个丫头非要搞个这个东西,我现在就起来。”清桅说着,就要拿开腿上绒毯站起来。
“不用。”陆璟尧紧急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她的双肩,蹲下身子,墨色的眸子与她对视着,“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隔壁,有任何问题,我会马上进来。”
清桅听罢,收起扬了一路的笑脸,微蹙着眉心,脸上一片不安与慌张,她以为她藏的很好,在医院从醒来的那天开始,她便都是这样强装着镇定、开心,一副没什么事情,一切安好的样子。而家里所有人看着她这样子,也都觉得她其实不过是有一晚没睡在沈家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只有清桅自己知道,从清醒之后的每一晚她都不曾睡好过,整晚整晚的恶梦,一身一身的冷汗,是铃兰天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才能安睡片刻。
隐藏所有不安,佯装开心,在所有人眼里都完美无缺的表现,却被陆璟尧一眼就看穿了。清桅抬眼,清透的眸子水盈盈地望着他,他那双一贯冷肃的眉眼里有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与安定。
“这个是在他家里找到的,看着不像是他的物件,你先拿着,一会儿或许能用上。”陆璟尧淡声说,从一旁的纸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清桅手里,然后用力在清桅的肩膀两侧拥了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