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就着水洗了脸,头脑清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红色的小红包,拉了外甥和外甥媳妇的手,将纸包放小两口手里:“这是我妈我奶留给我姐的嫁妆中仅存的一点,是民国银元,原本有二十六个,我爸走后我妈身体不好,我姐拿出嫁妆换了粮食和钱票,最后只留几个银元做念想。
我去外面工作时我姐给了四个给我,我一直贴身收留着,原本想等我姐将来有了孩子我再给外甥们,后来我结婚拿了两块当聘礼给你们舅妈,那两块银元你舅妈传承给了你老表们,这两块今天传给你们,我姐当年没有其他嫁妆,这是你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一点东西,将来传给乐乐和乐善姐弟俩。”
听闻是妈妈的嫁妆,乐爸周秋凤只觉红包很烫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美少年看到四叔四婶一脸为难,笑了:“当年乐奶奶将银元给陈家舅爷爷是姐弟情深,今天舅爷爷传两块给四叔四婶仍然是姐弟情深的延续,还有长辈对外甥辈的拳拳爱惜之心,四叔四婶收着吧,给乐乐和乐善做念想,世代相传下去,也能让子孙牢记祖辈们对后辈的慈爱。”
“好吧,我们帮乐乐和乐善先收着。”乐爸周秋凤没再推辞,乐爸将红包给老婆保管。
收了舅舅给的见面礼,乐爸周秋凤扶了舅舅舅妈去坐,心里也松了口气,美少年教他们收红包,说明舅舅被人骗得几十年不敢回家乡是真的,舅舅回老家应该纯属探亲。
美少年拧干毛巾,端水倒门口的沟里,再将盆和毛巾放冰箱房对着的那间房间,等于是给陈家舅爷爷用的专属品。
陈康走向座席,打量几个老年人,认出程五:“你是不是程家老五?”
程五被认出来,有几分激动:“康哥,你还记得我?我是程五!”
陈康大踏步的向前,手按程五的肩膀:“几十年没见,我们都老了啊,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小子没少跟我争着抢鱼,还有张家老三那小子最不厚道,还跟我抢猪草,周家的几个和刘家的几个小子也是,一群泥娃子什么都要跟我抢,去河里洗个澡也要抢上游,还在水里撒尿,让我洗尿水澡,现在想起来还想揍你们一顿。”
“么子么子,你还想揍我?”张老三牛气哄哄的瞪眼:“康哥,别以为你比我们大了那么一丁点儿就以为你是老大,要不要现在去外面路上打一架?打不过你,算我们几个输。”
年少的糗事被揭出来,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刘路爸也跳脚:“就是,今天我们有仨,还不信我们三对一还打不赢你。”
有人冒出接话,陈康望过去,直指张老三:“听这说话的口气就知你是张老三了,另一个就是小时长得像女娃的刘家顺子?你们仨都在,还想以多欺少?有种下午去外面好好打一架,我会教你们知道哪怕时隔几十年,你康哥仍是你康哥!”
几个老的一见面就掐上了,张三奶奶没好气的笑骂:“你们这些老小子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以为你们还是七八岁的泥娃子啊?七老八十的老家伙老得都快走不动了,还牛哄哄的动不动就嚷嚷挥拳头打架,丢不丢人。”
被自己的婆娘说了一通,张老三笑咪咪的改口:“你听错了,我们没说打架啊,我是说康哥几十年没回来了,村里变化大,有空陪康哥去外面走一走,看看有多少变化。”
“对,康哥几十年没回老家了,有些地方的路可能记不清了,下午有空去看看。”
程五刘路爸也假装当不记得之前说了什么,笑嘻嘻的请陈康老两口子坐。
陈康也配合的点头,向少时的同村伙伴介绍了自己的老伴,和老伴与程老等人坐一桌,跟他们唠唠家常话。
程五只比陈康略小月份,张老三和刘来顺比陈康少不到一二岁,陈康当年将近二十岁才去汉市,他们是从小就熟悉的同村人,几十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说。
当然,当年还有很多都是与陈康从小打架淘气到大的同村人,比如周哥爸,周村长等等。
陈家老爷子入座,燕少机灵的上茶,借机会刷个脸。
舅甥俩相认了,乐爸还没与老表相认呢,自己去与两老表相认,因为之前舅舅抱着他哭,他没留意舅妈介绍两老表,以为矮个面相较老的老表是大表哥,谁知皮肤白一点的反而是大表哥,囧囧的。
陈辛陈捷也很无奈,因为弟弟皮肤略黑,又是教师,为学生操碎了心,显老一些,哥哥天生皮肤略白,显年青,他们俩出去经常被人弄反。
大人们认了亲,陈丰年认表叔,乐爸给了表侄子一个红包当见面礼。
认了亲,程五张老三刘来顺与陈康在回忆少年时代,张三奶奶和刘七奶奶陪陈康媳妇说话,刘路几个自然与陈家兄弟说话,何嫂子和赵嫂子几个也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