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殊玉先醒了过来。
她一醒来便看见自己的徒弟脸色苍白地在旁边躺着,对一切都毫无所觉。
殊玉愣神片刻,好久才似想起了什么,转头狠狠瞪了云啸和木复春一眼。
毕竟人是在拂岚宗受伤,云啸和木复春也只能在一边擦着汗陪着笑脸,他们也不敢招惹殊玉。
殊玉心怀怒意,好言劝江离坐下休息,然后把云啸和木复春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桑翊比殊玉先有意识,但因为伤势过重,久久无法清醒。
他似乎还在与钱放打斗的梦魇里,口中偶尔会喃喃破碎的呻吟:
“师......尊。”
殊玉坐在桑翊身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刻也不曾离开。
江离用了参茶,已经恢复了些元气,他看着殊玉一脸憔悴,终于开了口。
“你也别这么担心,他死不了的,云啸毕竟是拂岚宗掌门,他炼的药还能说得过去。”
殊玉忽然道:“云掌门的能力,师叔就这么肯定?”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丝毫听不出情绪,从江离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殊玉有几分落寞的背影。
江离心头不由自主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
殊玉与自己,隔得好像很远。
明明只是两步的距离,却似乎隔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炉上的药温得差不多了,殊玉拿过药碗,一只手扶着桑翊的后颈,一只手给桑翊喂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临近黄昏,桑翊短暂地醒来了一次。
他一睁眼就看到殊玉在给自己擦汗,心中没了担忧,虚弱地朝殊玉笑了。
殊玉用食指在桑翊眉心轻轻戳了戳,“傻笑什么呢?你差点死了知道吗?”
桑翊只是看着殊玉的脸,未发一言,然后带着笑又昏睡过去。
入夜后,桑翊又短暂地醒了两三次,每次都会睁眼一会,然后放心地再昏睡过去。
仿佛只是为了确认殊玉是不是好好地在身边一样。
殊玉原来不明白桑翊的行为,后来回过味来,默默盯着桑翊半晌,然后让桑翊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于是桑翊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后半夜再没有醒过来,终是沉沉睡去。
在拂岚宗耽搁的时间太久,殊玉与江离天一亮,便让云啸准备了一辆马车,带着昏睡的桑翊踏上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