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瑶那天晚上连夜逃到了西欧后,在身体和不算良好的精神状态双重打击下,失眠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她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在奶奶身边,奶奶会给她做很多很多不值钱却很美味的食物。
会搂着她唱摇篮曲,直至她躺在她的臂弯中酣然入梦。
后来,怀有身孕的妈妈把她接回家,她说她和爸爸已经结了婚,她再也不是人人唾骂的野-种了。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妈妈肚子里有弟弟,手里还牵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而没见过几次面的爸爸,身旁则另有一个一脸倨傲的漂亮女孩。
她发着烧,头上贴着退热贴,勾着爸爸的脖子,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爸爸心疼地一再给她量体温,哄着吃药。
而她,明明也发烧了。
可她没有人疼。
十五年听着很长,在梦里也就是一瞬。
她梦见她汲汲营营,可在家里却始终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
母亲最爱小涵。
父亲嘴上说最疼自己,可他一早就说星联以后都是废物小权的。
最可恶的是黎晚棠,她明明最蠢最多余,却仗着有个漂亮脸蛋,将自己衬托得处处黯淡无光。
她们的矛盾也日益加深,强烈的嫉妒驱使下,她决定先伙同妈妈妹妹除掉黎晚棠。
她们给她下药。
毒瞎她的眼睛。
把她卖进黑市里。
让她被变态买走,夜夜遭受非人折磨。
等到她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翻身时,她让对她言听计从的白洛南偷偷将一碗落胎药把她送上了西天。
她就那样狼狈又凄惨地死在了那个灰蒙蒙的房间中。
大片大片的红刺目又刺鼻。
好美的梦。
就像现在。
黎书瑶唇角漾开一抹苦笑。
一滴泪悄然滑落眼角,在她闭眼之前,掉落在她耳边的手机轻轻呼啸一声,提示刚刚她发的信息已经送到收信人那里。
她快意地闭上眼睛。
真好。
一切都结束了。
但对黎晚棠来说,有些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