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站在不背人树下,中间还隔着一人的距离,
“大人是有话和我说吗?”
哈达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么多年没见,他只觉得妍姨依旧如天边月。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他搓了搓手,碰到手上的冻疮后又缩了缩手,
“我和表妹约是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你这些年可好?怎么会到了十三阿哥身边,我那日再见你,还当是眼花了。”
说到最后,他如以前那样有些讨好的笑笑,笑完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收回笑容。
这个样子的哈达让妍姨再也掩饰不住二十多年的怨怼,她有些尖酸地道:
“倒是难为表哥在失约二十多年,又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后还能惦记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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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好的,听闻表哥定了亲,我阿玛将我许给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包衣大。
只要我与外人说话,他便动辄打骂,生了女儿后更是如此。
若不是我求了进宫当差的机会,又遇见了敏妃主子,有敏妃主子撑腰,今日这句问好,表哥大约要去我坟前问了。
后来,我丈夫和女儿都去世了,流落街头,好在十三阿哥身边需要人,找到我,让我又多活了几年。”
这话最后一句自然是假的,她虽然丈夫和女儿去世了,但并不会流落街头。
妍姨每说一句,哈达的脸色就白一分,他不断平复颤抖的身子,可妍姨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痛苦更甚,
“怎么会只是包衣大?”哈达不可置信地道,“我没有失约,你落选后,我在你家附近等了一个月,最后只等你额捏送来你的亲笔信和你阿玛说你另许大户的话。”
“我的亲笔信?”妍姨脸上嘲讽让哈达越发难堪,“我额捏是谁,你不知道吗?我那家人待我如何你不知道吗?姑母为何将我接到身边你不知道吗?我到底能不能写出一封亲笔信来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每个字哈达都吐的很艰难。
只论长相妍姨比之敏妃也是不遑多让,所以去选秀之前,妍姨说她会回来的,哈达是不信的。
但没想到妍姨真的落选了,他在听闻妍姨落选后的第一时间,就央求海宽去提亲。
但是他没想到他的亲舅舅,妍姨的阿玛会连亲妹妹都骗,说妍姨虽落选却被宗室看上了。
而哈达一向在妍姨面前自卑,听言更觉得却妍姨不该在自己身边荆钗布裙,掩下一身风华。
他在妍姨家门口徘徊一月,只想再见妍姨一面,问个明白,却在看到妍姨家里挂上红布时,懦弱逃走。
没想到这一懦弱就害了妍姨一生。
他绝望捂着脸,正想说什么,就听院里的小丫头惊呼:“又下雪了。”
妍姨看着在院里乱跑的小丫头,小太监,突然道:“表哥,家中表嫂他们可还好?”
“嗯,都好。”
“那就好,”妍姨道,“我怨了你二十多年,可是我没有想和你旧情复燃,你不要多想。
和你说这些也没有要从你那里得到补偿的意思,这对表嫂不公平。
其实这些都不该说的,只是我痛苦了二十多年,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痛苦。
表哥,我与你从来都只有表兄妹的关系。”
背后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就像当年的烫水浇下去一样。
她也不再看哈达的脸色,招手让一个小太监过来,叮嘱他:“你送着哈达大人出去。”
“嬷嬷放心。”
最后妍姨还不忘和哈达寒暄:“大人,爷的事还望大人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