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离去:“还有事,我就不留了。”
......
雷州城外,灰衣道人躺在路边正在啃草的青牛背上,手中翻着一卷破旧不堪的曲谱看得入迷。
手中竹笛声未起,杨恒晨已经站在了身侧。
袁乾看着人影遮住了日头,轻叹一声:“来的可真快啊。”
杨恒晨一脸急切地问道:“天师,当年解卦,你只与秦王一人言明,为何今日重提往事对我却毫不避讳?”
“当年之劫,我亦在其中,以我观之自然无解。老秦王身在其中,为保全众人,已然竭尽全力。今日之劫,我已避世十余载,不曾牵连其中,方能观得些许消解之法。”
“多谢天师!”
“有何可谢?云游多年,也不见有人谢过当年的秦王,倒是在这岭南一地见到了不少为胡秉业所立的无字牌位,他才是当年真正的得民心者。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先师的最后一次卜算。”
“李老天师的卜算?”
“是的。当年先帝初登大统,曾将那偶得的天书之一——「河图」交予先师,请他为大同卜算国祚。”
杨恒晨一惊,「河图」与「洛书」号称“天地之象”,其蕴万事万物,取其一而作卜,当万无一失。
“竟有此等逸闻,敢问天师是何结果?”
“那次卜算,结果自然是国祚绵长。但当时天下尚未统一,风云未定,所以时隔一年,顺帝建都洛阳一统河北后,先师再次受命,于临终前二次卜算,得来的却是个极为荒谬的结果......”
“何等荒谬?”
“李氏窃运,天命不佑。”
这八字传入耳中,哪怕对于卜算之术不甚了解的杨恒晨也被惊得退了一步,陷入了凝思。
这个结果确实荒谬,时隔短短一年时间的两次卜算,结果竟能截然不同。
缓过神的杨恒晨一声苦笑,似乎解开了心中许多疑惑,但话说出口也只是对于眼前之人的调侃。
“居然能得出这个结果,以先帝的性子居然没把您这一门直接屠了,也算是仁慈。”
袁乾面无表情地答道:“错了,那日先师推演出结果时当场便惊厥暴毙了,是我瞒下了卜算结果方才活到今日。所以才说,当年之劫,我亦在其中。”
听得此言,杨恒晨目光闪动。
“敢问天师,此「天下劫」当如何解之?”
“双劫环扣,若不解当年之劫,今日之劫亦无解。”
“多谢天师指点迷津!”
杨恒晨躬身拜谢,袁乾也不再多言,竹鞭轻轻抽打座下的青牛,一声低鸣后便沿着官道缓缓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