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端起茶壶倒上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后,胡越才将那一封书信拍在了桌上。
“阿梓妹子当日出走后,岭南再见时那般坚强,你倒好,几日不见竟颓丧至此。”
听得“阿梓”二字,缩在床角的林纾浑身一颤,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桌前。
颤抖着的手拿起信封,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林纾亲启」,热泪在林纾满是污垢的脸颊上划出两道白斑,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颓丧。
可这一走,几人便杳无音讯。
他不知该去问谁,也不知能做什么。
时间越久他越害怕,哪怕是片刻的清醒都会让他陷入恐惧,到最后能做的只有不停地灌醉自己。
看完书信,此刻的林纾重新开口说话,都是费尽全力。
“对......不起,阿梓.....对不,起,胡大哥......”
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少年,胡越感触良多,但他也知道不必多说什么,出门在院中接了盆水放在了林纾面前。
“还是先对得起自己吧。”
一番洗漱过后,林纾变回了初见的少年模样,只是稀稀拉拉的胡茬和脸颊上的沟壑让他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再也不见曾经的明媚。
见屋内事态稳定,待到林纾平复心绪,北魁和秦疏弦方才进屋。
“林兄弟,眼下人已寻得,你也该放心了吧。”北魁倒是老样子,一如既往没个正型。
秦疏弦的心倒是比林纾还急:“放心个锤子!林纾,我要是你,现在就启程往岭南走!”
林纾没有答复,只是俯身重重的跪谢。
“三位大恩,小弟无以为报。”
“柳大叔的仇,你打算怎么办?”
胡越将人扶起,又递出了一封书信,这上面写的则是他结合万民教方面的情报和秦修提供的卫岚自己的供词得出的来龙去脉。
而说到底,事情的根本还是出在那位信王身上。
皇子间的争权夺势往往牵扯巨大,碣石村牵扯其中,最后只死一人而了结,事后来看这样的结局算是善终,卫岚身为留虬人,如此行事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