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摆设一切照旧,和胡越当日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此刻盖了一层浮土。
而木屋中也不过一间被木板隔开两个床铺的卧室,一张木桌,和一处砖石堆砌的灶台和厨案,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屋外的院子也只是竖着晾衣木架和晒鱼的竹筛,也并无异样。
三人一通翻找,除了将屋内的浮尘扬起盖到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其他收获。
胡洛四仰八叉的躺在桌上,看着满屋的尘埃,叹道:“哥,你不会被我爹诓了吧?”
“要是你爹诓我,那他就是怕我回去继承爵位,想要借刀杀人。”
尽管眼下事情没了进展,可胡越面对自己这个堂弟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恶狠狠地假意威胁:“这次要是没着落,找空我拿刀架你脖子上去洛川侯府要挟一番,说不定更有用。”
胡洛仰头起身,脸上写满了兴奋:“嘿!你还别说,我爹最疼我了。咱俩演一出,说不定还真管用。”
这话不仅是把胡越讲无语了,一旁的柴珏更是难以接受。
“胡尚书当年也算战场雄杰,侯府怎么还能出你这么个不肖子?”
胡洛甩给柴珏一个白眼。
“得了吧,你不一样是来查你父亲的毛病。”
“那也是被逼的,哪有跟你似的,赶着要坑自己亲爹的?反正我不信父王当年会干这种事情。”
胡洛也理解此刻柴珏的心情,岐王这个外姓王爷在大同朝廷里也是独一份。
能在朝堂上屹立三十年不倒,光靠能力,坐得一时,但坐不稳一世。
能位极人臣,靠的不仅是能力和手腕,其德行必定也是相当深厚。
洛都大兴殿上,每日早朝的官员里不说所有,至少有九成都盯着他身下的位置。
这样的人但凡有一点差错都会被人死死揪住不放,更何况是牵涉到当初的魏王之乱。
胡洛扭头问道:“哥,怎么说?还要继续搜吗?”
胡越看了眼柴珏,但并未得到答案:“听你的。”
他站在门口看着一间间无主的房屋,无奈道:“再在村子里找找吧,日落之前若是没收获就先回平海镇落脚。”
几人踌躇之际,杀机显现。
淡雅身影如一阵清风破窗而入,手提长剑从斜刺里杀出,直取胡越后心口。
“哥,小心!”
突如其来的杀招让胡越猝不及防,这一剑之快,别说抽刀回身,就连躲闪都稍显勉强。
好在躺在桌上的胡洛反应及时,挺身一脚,踢在剑身之上,拦下了杀招。
可却见那长剑剑身被这一脚踢得骤弯,剑尖挑过胡洛的小腿肚,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
见到这熟悉的《柳剑》,胡洛心下一惊,可他小腿中剑吃痛,脚下不稳只得狼狈落地。
好在情急之下,他并未慌乱,提起气劲一掌拍在地砖之上,扬起了层层飞灰遮住其视线。
而落掌之处的地砖却成了一堆碎石,齑粉之下露出了藏匿其中铁盒的一角。
胡越不敢大意,出刀毫不收力,刀刃气劲卷起尘埃,犹如颓风扫过。
素衣女子见此刀势不可当,侧身急退。
气劲贯空,夯土木墙轰然崩塌。
屋外海风灌入吹散了些许泥尘,而正欲拔剑刺去的柴珏此刻才看清了来者的面容,握剑的手却在隐隐颤抖。
“苏似伊!怎会是你?”
“柴珏,有话迟些再说,先助我杀了此人!”
说罢又是一剑刺出,柴珏也是立刻出剑拦挡,二人剑法同门,虽说功力柴珏不及对方,但凭着对于剑法的熟悉也能僵持一二。
胡越荡去尘埃,持刀而立,紧盯着二人手中的剑。
胡洛看见堂兄眼中的疑惑,提醒道:“哥,这位是剑柳山庄的大小姐,她二姑父便是岐王,也就是柴珏的表姐。”
胡越自然听说过岐王府和剑柳山庄的关系,只是不曾想会来的这么快。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上尉迟荣且需讨巧,而这位剑柳山庄的传人胡越在万方楼中自然有所耳闻。
她在上一届的「江湖论剑」中虽说名次不高,但那是因为分组之时早早地遇上了季轩师兄,二人当时的实力几乎是平分秋色,只是最后一招被伤到了要害,以至于后续几场不得以全盛之姿应敌而败下阵。
如今季轩的实力,胡越亲眼见识过,眼下对上当年与之齐名的苏似伊,想从她手中全身而退,怕是机会渺茫。
缠斗的二人虽说实力悬殊,但苏似伊面对自己的表弟也不忍下重手,缠斗仅用几招便挑开了柴珏手中的长剑,转身便要杀向胡越。
柴珏也不管不顾,弃剑不顾,飞身挡在了胡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