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钰此次前来春风楼,依旧是上次走过的偏门。然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姜榆亲自守候在门边,并一路引领她走进了上次那个湖中庭院。
刚一落座,姜榆便满脸殷勤地指向对面的座位,热情道:“二嫂,请入座!”紧接着,他赶忙提起一旁温着的茶壶,拿起一茶杯斟满后递到段翎钰面前,笑着说道:“二嫂,这个是『雪芽』,二嫂先试一试。若是不合口味,小弟立刻命人更换其他茶叶。”
段翎钰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这位少年。尽管此时雪已经停了,可是依然寒风刺骨,但他手中却始终执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玉骨扇,扇面轻轻摇曳间,更显其风度翩翩、潇洒不羁。
段翎钰微微颔首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启朱唇,轻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香茗。轻声回应道:“阿榆有心了,这『雪芽』已是不可多得的好茶,我又怎会不喜呢。”言罢,她杏眼轻抬,缓缓放下茶杯再次开口道:“阿榆,我此番前来,是想见见那几名小倌的!”
听闻此言,姜榆连忙应道:“二嫂客气。方才得知二嫂要来,小弟已然提前派人前去将二嫂标注过的那几位小倌都精心梳洗打扮妥当。此刻,他们正恭敬地等候在湖外。二嫂是现在就要传唤他们进来?”
“嗯”
“好勒。”姜榆说着便马上起身,走到门外对着门口站着的锦山说道:“你去叫贺英把人放进来。”
锦山领命后便立即往桥对面走去。
姜榆重新关上门后便对段翎钰说道:“二嫂,那我先去后庭布置一下,二嫂先在这里稍坐?”
“嗯,有劳阿榆了!”
姜榆冲段翎钰点头后便往后庭走去。
段翎钰端起桌上的茶又饮了一口。
不到片刻功夫,姜榆就信步从后庭中走了出来。他脸上微笑地说道:“二嫂,后面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啦。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不过呢,二嫂,这个东西您得先戴上,不然我怕二哥知道我没让您戴,会打断我的腿哟。”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那条长长的帷幔递了出来。随后,他又补充道:“对了,二嫂,您身旁的这两位姑娘也最好把面纱戴上。”
话音刚落,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抿嘴轻轻笑了起来。春桃见状,赶忙走上前去,伸手接过那顶帷帽,蹲在地上段翎钰系在了头上,接着她又迅速给自己和夏竹戴好面纱。
姜榆看着她们收拾停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下妥当了。那二嫂,请随小弟来吧!”说罢,他转身在前方带路。
春桃和夏竹则小心地搀扶起段翎钰,一行人跟在姜榆身后缓缓朝着后厅走去。
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后庭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引路的姜榆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边走边回头看向段翎钰,开口问道:“二嫂,今天怎么只有您一个人过来了呢?二哥去哪儿了呀?怎么没陪着您一起?还有那青峰,平日里二哥不在的时候,不都是会安排青峰跟着您的吗?”
维帽下的段翎钰闻言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她微微抬起头,透过维帽的薄纱,目光如水般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手持扇子的姜榆。然后她朱唇轻启,直言不讳地说道:“今日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并未告知你二哥呢!”说罢,她丝毫没有理会姜榆脸上那瞬间浮现出的震惊之色,径直从他身旁掠过,朝着那个被一个巨大屏风所隔开的后庭走去。
而跟在段翎钰身后的春桃和夏竹,则亦步亦趋地紧紧相随。转眼间,三人便已消失在了姜榆的视线之中,徒留姜榆一人站在原地,嘴巴微张,一脸惊愕与茫然。
过了好几秒,姜榆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缓缓将目光投向庭内,只见段翎钰已然入座正在看向屏风那头的歌舞表演,她身侧的春桃和夏竹正安静地侍立一旁。看到这一幕,姜榆的心中顿时如坠冰窖,一片冰凉。他面色苍白如纸,心如死灰般地小声喃喃自语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完蛋了呀!一边是二哥,一边是四哥,还有个青峰……天啊,我该如何是好?要不,我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吧!”说着,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随时都准备转身狂奔而去。
段翎钰此次前来春风楼,依旧是上次走过的偏门。然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姜榆亲自守候在门边,并一路引领她走进了上次那个湖中庭院。